“嗯。”
不对劲。
温令霜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姚菲说过的话,越想越不对劲。
这几个月跟姚菲的相处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暗里插针的性格见识了几回,她绝不可能是那种会来提醒他们礼数做周全的那种人。
“江黯,你不要听她说那些话。”她看着他,很认真、很严肃,“我不在乎别人说我做作,这么多年了,我就是这么个做作的性格,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要为了我这点名声被她拿捏,那我就完蛋了。”
江黯轻笑,“为什么会完蛋?”
“我现在嫁到你们江家,是你的人,你要是倒台,我也要跟着倒台。”她噘着嘴,冷哼一声,“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被她拿捏,你就记住一句话,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就在乎你。”
江黯心酥酥麻麻,像过点一般。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再说一遍。”
“什么呀。”
“说你在乎我。”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她有些羞涩,往后退了退,“别这样,阿水还在呢。”
“没事,你说。”
温令霜推着他的肩膀,推了两下没推开,只能说道:“我在乎你,江黯,所以你也要在乎我,不要让我在江家孤立无援,你倒台了,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知道了。”
“所以名声不名声无所谓,但是——”她笑了笑,“请宾客吃饭还是有必要的,当天婚礼我们提前离场,我好多朋友都从国外回来,我都没来得及跟他们聊天说话,正好,请他们来我们新房玩玩。”
“方沛会来吗?”
温令霜眨巴着大眼睛,“当然啦。”然后凑近,“不会又吃醋了吧?”
江黯抿唇没说话。
温令霜笑了笑,“我不厚此薄彼,我请方沛,你也可以把你的许觅请来。”
江黯黑眸一沉,“许觅不是我的。”
温令霜摇晃着双腿,“谁知道呢,反正你请你的,我请我的,咱们别生气,别吃醋。”
这笔买卖不划算。
方沛打明牌,他喜欢温令霜。
而许觅,他又不喜欢。
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跟他差了一论辈分。
不过请个客这件事倒在常理之中,于是着手让家里的佣人去操办;顺便也通知了江亭,让他带着许觅来参加。
江亭接到电话后倒是有些兴奋,对着电话就说一定去;挂断电话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江亭扭头问着旁边的佣人,佣人说许觅昨天就回家了,她拦都拦不住。
这些日子,江亭一直在照顾许觅,说不上什么缘由,就觉得合眼缘,跟圈里的千金小姐都不太一样,她不想住他家,他就给她找了别的房子,知道她身体不好就找最好的医生给她看病,他汹涌的好意来得太急,许觅承受不了,换句话说,她跟江亭是什么关系?江黯对她已经够好了,付清了她所有的医药费,她尚且没能还清这份情,江亭又待她这般好。
她还不清。
而且她有感觉,再待下去,也许这辈子都还不清。
江亭知道许觅在想什么,她不就觉得自己跟他非亲非故,他做的那些事,她将来都要偿还么?可他不要她还,但话说回来,其实他连留住她的理由都没有……
离开小区后,他立马就驱车赶往茳区的黄平市。
许觅的家庭情况,家庭住址他摸得一清二楚,抵达时,大雪封路,他干脆推开车门绕着巷子往里走,快走到时就大喊:“许觅!许觅!”
声音远远的传到屋内。
二楼暖黄色的窗帘很快出现个人影,她推开窗户,一股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夹着雨水和雪花,低头望去,就看见江亭裹得严严实实,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灰色的围巾站在那,见到她后,激动的挥手,“许觅!”
许觅没想到他会追到她家,愣了一下,回道:“江少爷,你怎么来了!?”
江亭停顿片刻,笑道:“我来接你回去。”
许觅面露难色,摇摇头,“不用了,我病好的差不多了,以后我会每个月往你的卡号里打钱,你记得收。”
又是钱。
江亭沉默片刻,努力的笑,“好,你还钱,可以,但是我哥结婚了,他要请客吃饭,特意点名道姓要你去,你不能不去吧?”
是江先生啊……
许觅攥了攥手心,如果是江先生叫她去的话,她肯定要去的;江先生在她家那么危急的时候救过她,是她的救命恩人,他跟江亭不同,他说什么,她一定得做。
可是如果回去,避免不了跟江亭接触。
她……
她低头看了看江亭。
为难至极。
她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总之每次见他心里七上八下;就像摇摇欲坠的小船漂泊在汪洋大海里,她不敢去想这种情感是什么,只能安慰自己,他因为江先生的缘故对她多加照顾,是因为他们都善良、都是好人,而她不能拿着这份善良和好意当做是情意。
他有那么多的女性朋友,各个家世背景优秀,而且长得那么好看,与她们相比,她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