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撑着身躯,指着盒子,“拿过来。”
阿水哎了一声,将盒子从柜子上取下来递到温令霜跟前。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切工完美的祖母绿戒指,旁边还有一张小小贺卡,上面写着[赠江太太。]
温令霜看到江太太三个字,脑子像烟花炸开一样,五彩缤纷的斑斓如细碎的雨丝,毫无预兆的落在心上。
拿着贺卡的手指轻轻攥紧,不自觉的咬住红唇。
什么江太太。
他们才认识多久,联姻还没公开。
而且送什么东西都行,送戒指?
那些追他的太子爷都知道送戒指什么意思,每一个人敢碰这样的‘禁忌’,他倒好,上来就送戒指。
不会是想不求婚、不搞惊喜就娶她回家吧?
老男人诡计多端!
阿水见温令霜的白皙的脸愈发的红,又看到那张卡片上写的字,不由得捂嘴笑出声来,“江先生还真浪漫,没结婚就先喊上了,小姐要嫁过去肯定幸福。”
“什么浪漫啊。”温令霜把盒子合上,说道,“把盒子放回去。”
“啊?”
“想不求婚就娶我,没门!”
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地,沿着翡翠屏风隔断往后走就是大面积的洗漱空间,镜子里,她穿着白色吊带睡裙,五黑浓密的长发及腰,因刚睡醒略显得凌乱,五官标致美艳,未化妆则多了份清纯干净,白瓷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如刚熟的蜜桃。
温令霜觉得是天气太热,房内的中央空调出了问题,不承认是因为想到江黯,用冷水洗了把脸,换上衣裙下楼。
临近祭祖日,温家上下笼罩在繁忙庄严的气氛中。
位于后院向南的祠堂宗门大开,佣人们拿着祭拜的东西进进出出,几个佣人正在清扫祠堂周围的杂草和门窗,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冽气息,混合着老木头被阳光晒暖后散发的香味。供桌被擦得锃亮,上面依序摆开温家传承数代的锡制祭器——烛台、香炉、酒盅……
温令霜站在门口看了会儿,阿水就从走廊里走过来说陈宣和来了。
往年从祭祖前一周开始,陈宣和就会往温家跑,或是帮忙运送祭祖的东西、或是帮着干杂货、哪怕是陪着温令霜聊天都特满足,鞍前马后,毫无怨言,但也恰恰是他的鞍前马后,毫无怨言让她不喜,一个只懂得用这种方式讨她欢喜的男人,注定软弱无能。
她让阿水打发他走,转身就上楼跟闺蜜们聊天。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上次那场私人宴会结束后,闺蜜们家中都出了点意外,拿丛音来说,她家中做实业,纺织业是大头,最近因为供应商的缘故,导致许多货品积压,资金链随时断裂。
丛音找她借钱,她觉得数额不大便答应下来。
但那么一大笔钱肯定要经过温津叶的首肯,从小到大,她大手大脚花钱,买对耳环都要上千万,买套衣服几百万,最高消费一天能达上亿,温津叶从未阻止,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没点头。
[丛家的事,你不要掺和,那不是简单资金链断裂的事。]
简简单单一句话,道出了丛家遇难的重点。
温令霜总结——丛家招惹了什么大人物,这个人稍微出手,他们就快撑不住了。
如此,她也不好说些什么,私人感情在利益上终究要矮一头的。
接下来几天,陈宣和还是照往年那般在温家做事,到了第三天,温令霜下楼就看见他搬着祭祖的东西往里走,她不耐烦的站在台阶上喊道:“陈宣和。”
听到甜腻的嗓音,陈宣和立马抬头。
看见温令霜站在台阶上,那股傲娇美艳的劲,激得他眼前一亮,连忙接话,“令霜!”
“你放下手中的东西跟我出来。”
温令霜往后院走。
陈宣和听到她要单独跟他说话,急匆匆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跟了出去。
西边后院是敞开式的、大面积的杏花林,杏花的花期在每年的三月至四月,如今已过花期却还盛放着,白色的花瓣带着桃色的绯红,风一吹,花瓣如雪般扑簌簌落下,颇有几分浪漫。
陈宣和跟着她走到一棵足以蔽日的大树下,她转身看着他,双手抱胸,喊他名字:“陈宣和。”
然后又道:“以后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
年年都说这话,陈宣和不在意的摇头,“没事的,我自愿的。”
“是吗?你自愿的?”温令霜高傲的看着他,“那你得问问我的未婚夫愿不愿意。”
听到这话,陈宣和面露难色,他怎会不知圈内有多少太子爷在追她?论排号,他都得十里开外,可那又怎么样?温令霜瞧得上谁?任凭那些太子爷孔雀开屏,思慕求凰,只要她不动心,他就还有机会。
“令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别拿未婚夫的事搪塞我……”
“搪塞你?我要联姻的事,你没听过吗?”
“听过……”他有些不安,“不就是港区那几个。”
追人追到京市来,也没博她一个笑脸,说起来都算笑话。
陈宣和并不在意,走上前一步,“那几个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谁说是港区那几个了?”
“那还能有谁?”
“江黯。”她用强调的语气,“江黯是我未婚夫。”
温令霜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陈宣和多多少少该知难而退了,谁知道陈宣和听到这名字后,竟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江黯?令霜,你说港区那几个我还信,江黯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