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柳衔月轻笑一声,打趣道:“我说你这小家伙怎么拼了命要去救人,原来是瞧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吗?”
白也闻言,抬眸细细看向那姐妹二人。不得不说,这姐俩,实在美得不同寻常。
楚二娘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身形高挑匀称,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显出一身漂亮的肌肉线条。即便此刻面有疲态,但那双眼睛依旧时刻警惕着四周,仿若草原上埋伏的猎豹,随时能扑击而出,咬穿猎物的喉咙。
而躺在甲板上的楚三娘,则美得近乎虚幻。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已显露出惊心动魄的艳色。
苍白如瓷的小脸上,两道远山眉轻轻蹙着,即便昏迷不醒,那精致的五官仍透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灵韵,仿佛九天玄女不慎坠入凡尘。
柳衔月本只是一句调侃,却见楚二娘脸色骤变,她身形一闪,如护崽的母豹般横挡在妹妹身前。
“原来,你们也是为了我妹妹来的吗?”她嗓音沙哑,眼底已经有了几分拼死一搏的决心。
“别误会别误会!”白也摆手解释,“柳二红她就喜欢乱说话,你别介意,你妹妹怎么了,受伤了吗?”
楚二娘目光扫过白也澄澈的琥珀色眸子,紧绷的肩膀稍有放松,知晓这三人应当不是坏人,但她不敢拿妹妹的安危去赌。
她摇头说:“没事,不过是受了些小伤,过几日就好了。”
白也看了钟九璃一眼,见她颔首,这才从储物戒中摸出一瓶疗伤丹药递给楚二娘,“先把这疗伤丹药喂给你妹妹吃了吧,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多谢前辈赐药!”楚二娘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方才,是晚辈失礼了。”
“哎,你别这样。”白也手忙脚乱地将人扶起,“算了,你坐着打坐调息吧,我给你妹妹喂药。”
“那便多谢了。”楚二娘哑声道谢,她的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
之前在海浪中,全靠一口气撑着,此刻那口气一散,疲惫感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她盘腿坐下,双眸阖上的瞬间几乎就失去了意识。
白也蹲下身,托起楚三娘的后颈,入手的肌肤冰凉如玉,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
丹药甫一入口,便化作精纯药力流转周身。楚三娘那苍白得像是死了三天的肌肤,瞬间多了几分血色,身上也有了些活人的热乎气。
“咳~”楚三娘纤长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瞬间,彷佛月破云出,原本圣洁得不似凡人的脸庞,因这双眼睛,变得鲜活起来。
她的眼尾天然带着一抹嫣红,眸中似有星河流转。明明只是初初醒来的茫然一瞥,却让白也呼吸一滞,她慌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这双眼有点勾魂夺魄,比之钟九璃也不遑多让了。可钟九璃通身的威严气度,本就让人不敢观瞻。而眼前这女孩,让人见之,便想据为己有。
“姐姐~”楚三娘弱弱开口唤道,嗓音中带着几分病弱的沙哑。
“在呢在呢,你姐姐在那打坐调息。”白也梗着脖子,像是拖地一般,把楚三娘推到了她姐姐身边,“你躺这里吧,你姐姐就在你身边。”
挪完人,白也目不斜视地起身,目不斜视地走到钟九璃身边,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可不是什么见色起意的人哦。”
钟九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点头道:“嗯,是见色起意的小老虎。”
“对,也崽是见色起意的小老虎!”娇娇从白也领口探出头,拆她的台,“她刚才都不敢看人家小姑娘。”
“你这个臭乌龟,不要胡说八道!”白也凶巴巴地摁住娇娇的脑袋,要把她摁回龟壳里,“再胡说八道就炖王八汤喝。”
“救命啊!”娇娇四爪乱蹬,扯着嗓子干嚎,“小老虎要杀龟灭口啦~~~”
钟九璃从她手中夺过了娇娇,放到自己的肩头上,“不许欺负她。”
“我没有欺负她,是她冤枉我。”白也小声辩解。
“对,不许欺负我。”娇娇得意地在钟九璃肩头转了个圈,又颠颠飞回到白也的肩头,小爪子指着前方激动地说,“也崽快看,我们要到啦,这风暴岛,长得好像一个大烧饼啊。”
白也循声望去,灵舟冲破了最后一道飓风,风暴岛的全貌逐渐清晰。
确实像极了一块巨大的千层饼,岛屿中心,一座巍峨的围屋拔地而起,层层叠叠的屋檐如同巨龙鳞甲般盘旋而上,最高处的檐角隐没在低垂的云层中,叫人一眼望不到头。
整座岛屿荒芜安静,唯有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孤独矗立,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显得格外神秘莫测。
柳衔月踱步到船边,抬手指向那座庞然巨物,“你们两个小家伙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可不是寻常的屋舍,这座建筑本身就是一座极为精巧的大型法器。”
白也感觉柳衔月又要忽悠人了,她将目光投向钟九璃,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钟九璃迎上她的视线,轻轻颔首,“柳衔月说得没错,据传这法器一旦催动,便是化神修士亲至,也难逃形神俱灭的下场。”
“此地之所以能成为九州公认的法外之地,那飓风屏障只是其一,其二便是这座法器,只要踏入此岛,未得岛主首肯,任你是何宗门大派,也不能轻易在此拿人。”
“哇哦,那这主人一定很强吧?”白也惊叹道。
柳衔月轻笑,声音带着几分促狭,“何止是强,听说还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小家伙,要不将你送给岛主姐姐,当只小宠物,给姐姐们换几间上等的落脚处可好?”
“不行!”白也摇头拒绝。
娇娇更是急得在她肩头直蹦跶,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能把也崽送人,她是我的!”
“哈哈,她可不光是你的,她还是姐姐的。”柳衔月笑得花枝乱颤,抛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呐,小家伙,拿上你的新衣服去换上,我们马上就到了。”
白也抱着衣物钻进船舱,发现柳衔月给的是一套灰扑扑的粗布麻衣,摸着就有点扎人,不过为了打劫,忍了!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瞧见钟九璃与柳衔月也都换了装扮,容貌亦做了调整,但依旧难掩绝色姿容。
钟九璃一袭天青色长衫立在船头,腰间一条靛青束带随风轻扬。柳衔月则没骨头似的倚在她身旁,同样质地的衣衫却因着她慵懒的姿态而多了几分风流意味。
“怎么就我一个人穿这么丑啊?”白也捏着自己灰扑扑的衣衫,嗓音有些委屈。
柳衔月闻言转身,手中那绣着缠枝牡丹的团扇“啪”地一声敲在白也额头上,“傻孩子,你可是姐姐们最疼爱的小奴隶,哪有小奴隶穿得比主人体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