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我只是希望我在乎的人都能够去往明天。”
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回答太过空泛,就跟“我希望世界和平”一样空泛,太宰估计会觉得我是在敷衍他,于是我挠了挠头又补充了一句。
太宰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也安静了下来,开始沉思太宰到底是终于愿意了解他所忘记的一切,还是别有想法?
真是难懂啊,十六岁的太宰。
我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太宰心,海底针。
不过在这之后,或许真的是我所猜测的前者,太宰的态度终于开始变得配合了——具体体现在他开始会主动跟我展开交流或者问我一些问题了。
我们天南地北地瞎聊,从分享小时候参加过的整蛊大会上我一晚上反向吓哭了多少个小孩,到吐槽近年做任务的时候脑残同事的明杀操作……
我当然知道他有套话的嫌疑,但那又怎么样呢?我总不能对太宰说谎吧?反正最后除了彭格列的机密信息我都和盘托出,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毕竟是我告诉太宰的嘛——
信任唯有信任能获取。
最让我惊喜的是,他还会开始提及我们的“初见”了,这或许代表着他的确在试图了解一些自己未曾拥有的、我们之间的记忆。
哪天非常突然地,太宰问我:“所以,你那天跟我说我们是自杀同好——这句话是真的吗?还是说单纯为了搭讪而骗我的?”
“难道太宰准干部连别人话里的真假都判断不出来吗?”我虽是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但还是认真地回答:“是真的哦。”
“我从来不会对你说谎的呀。”
太宰没有看我,只是声音很轻地说:“所以,死亡的背面并不是一无所有的,不是吗?”
我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给他哲学洗脑的时候的确对太宰说过“如果拥抱死亡人生就没有任何可能性了”之类的话——
这家伙在那个时候不是还跟我装聋作哑吗?现在倒是不掩饰了,明明还是有听进去一点点的嘛!
我有些好笑地说:“对于我来说当然不是,但仅限于我哦。”
太宰直截了当得令我陌生:“为什么?”
但这个问题实在没有难度,我理所当然、不假思索地说:“因为我是天选之子!”
太宰:“…………”
太宰又不肯理我了。
哼。
这个家伙怎么总是要否认我天选之子的身份啊!
事实就是证明“仓知涯是天选之子”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理——!
云雀委员长来去如风,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他离开横滨的三天后了。
结果大老远地跑横滨一趟,就真的只是为了简单地跟我见一面吗?
我有些无奈,但这并不会让我心中的温暖褪色半分:就算阿纲再怎么哭求,云雀委员长真的愿意来看我一眼,就已经说明我这些年刷的好感度都没白刷嘛!
而且云豆还在戴着我一年多前送的小帽子诶!
云雀推简直要开心死了,换成狱寺他们的话,估计得是命悬一线的状况云雀委员长才有可能姗姗来迟……
嘿嘿!]
“……”沢田纲吉无语:“所以为什么阿涯和里包恩都觉得是我哭着求着云雀委员长过去看一眼的啊,就不能是他自己顺路去这一趟的吗?”
“嘛,毕竟云雀很少没事离开并盛。”山本武笑着,耿直地说出了最有力的依据。
六道骸眯了眯眼睛:“这家伙……有那么喜欢云雀恭弥吗?”
就因为自觉得到了云雀恭弥的另眼相待在那里傻乐,一点都没有想到感谢远在意大利辛辛苦苦给他做替身的自己?
六道骸觉得很不爽。
熊猫吐槽道:“仓知对天选之子的执念这么深啊,简直时时刻刻都在强调这一点。”
虎杖悠仁:“这就是中二病吧?”
伏黑惠:“毕竟是中二病啊。”
“不过,他也很需要借此对自己产生认同感吧?”坂口安吾忽然轻声说:“毕竟,如今的他连人类的身份都没有了。”
江户川乱步笑出了声:“噗、哈哈哈……你还真是一刻不停地在给仓知加悲情滤镜立黑化flag啊,虽然的确有这层原因在,但仓知可完全不会因为自己不是人类而伤感好吧。”
“哈,那家伙现在只会在心里想——"我居然不是人类、我的出身好特别、我果然是天选之子"之类的吧?”绫辻行人也露出了有些无语的表情。
坂口安吾:“……”
他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那、那也挺好的。”
中原中也听到这先是无语了半晌,然后就不禁失笑起来。
他为之困扰、辗转、徘徊多年的问题,在拥有相似处境的仓知涯面前最后居然只是这样简单的感叹啊。
[“中也说他又要去俄国出差了。”
我对太宰抱怨道:“为什么偏偏中也的出差任务那么多啊。”
太宰不咸不淡地说:“我倒是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而且你是什么小孩子吗?天天要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