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着,许执麓眼眶倏然红了。
她两度亲见至亲不甘挣扎着喘气……命至终途,他们再不愿意,也违抗不了生命无常。
父亲一度因为放心不下两个女儿,彻夜难眠,可病入膏肓,什么也都做不了,至死都不瞑目。
阿姐呢……她想不出来。
阿姐拼了命生下了点点,却没看过一眼,最后只见了自己……
她这人……一番高谈阔论将自己的阳谋说得清清楚楚,也将那些沉沦在这座深宫的女人们一眼看见头的日子揭露的血淋淋,自古那些君王宠爱妃子闹出各样的昏庸事情不过也是享受权利带来的快乐,在女人身上彰显生杀予夺……实则是祁郢不屑于做的事情。
但许执麓真正的心思一丝一毫也不露给他,祁郢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
他是动了心,又不是真被挖了脑子,更何况她也没骗他,她一句没过好日子,他捧上的一切都是华丽衣装,看着浮华,内里无用。
简单说,就是他的真心,她不需要,非要强加给她,她可以接受带来的好处,但绝不承担附加的‘交换’,她不会有真心给他……
而祁郢想好好说个明白的想法也没有个结果。
因为刘金贵来报,苏皇后让人来请皇上,说是二皇子又有些起了热。
等芳若殿里重新安静下来,萱草一边招呼人撤掉茶水瓜盘,一边跟着许执麓往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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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之际鹅黄新绿,苑中花木,多是耐寒的品类,几株苍松翠柏,多了几分温润的光泽。
飞檐上的瑞兽剪影,在暖色中更显祥和。
许执麓在桌案前翻阅着几份稿纸,都是她以大舒居士伪名与译经院来往的译稿,上部经文已经了事,但她对经文研究依然有兴趣,祁郢也就让她继续和译经院有书稿往来。
去年入冬之后她就在译稿中现了藏头诗,且还是一干谒诗。
投诗者文辞不俗,诗文既不过于直白,但意思也一目了然,读来饶有趣味,许执麓信手就回了一句藏字谜,也被对方解开了。
许执麓意外也不意外,译经院的人知道她的身份的都被皇上叮嘱过,所以这人是明知她身份还敢投干谒诗……送上门来的卒子她哪里会不收用。
待到新年正月时,许执麓就在祁郢为毕老尚书告老辞官而忖度新的礼部尚书人选时,说了几句话,自然不是左右礼部尚书人选,而是提醒他官荫毕老尚书之子,老尚书乃为官之典范,配得帝王恩施,引为朝臣表率。
祁郢深以为然,半点没怀疑她的私心。
月初,毕渥从九品参译跻身五品学士,为仕人钦慕。
大祁朝学士之职,以文学言语被天子顾问,出入侍从,礼遇尤宠。
当初的裴元照就是登上宫廷侍从的青云路,迅起势的。
许执麓对祁郢身边的人一清二楚,之前宫廷侍从是裴元照,范颖士,归荣敬三人,因归荣敬为人拘谨,很快就被薛长芃取代,但五台山之行后,薛长芃奉旨南下,以廉访使者兼领提刑的身份代天子暗巡江南吏治。
之后中书令之子刘况因富文辞且工书被举荐,但此人靡丽颂德诗风不为裴元照喜欢,所以在御前就有些互不搭理,加上他以刘氏子弟身份倨傲于人,范颖士也常被他挤兑,而祁郢也不是很喜欢这个浮夸的表哥。
所以这个当口出现的毕渥只伴驾了一次,就迅取缔了刘况,因为他有一手好丹青。
祁郢将他画出来的英姿勃的自己当天就拿给许执麓看了。
能写干谒诗的人揣摩圣意那必然是恰到好处,画中的青年手握长缨枪,眼神锐利如鹰,眉宇间带着几分不羁与傲然,嘴角却又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从容笑意。
长枪斜指地面,蓄势待,风吹动他的梢与衣角,更添几分潇洒与悍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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