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突然一声雷鸣划破黑夜。
要下雨了。
路城的雨,总是来得令人猝不及防。
沈冬青想,就像陈励的突然靠近一样。
大雨彻底落下的时候,陈励披上雨衣出门了。
“陈励,我真的没关系。”沈冬青虚着脚步追上去扯住他衣角说,“下雨了。”
“下雨了就进去好好躺着,等我回来。”陈励说,“自己都是个病号,少操点心。”
摩托声很快消失在雨花巷的夜里。
陈励车子开得很快,雨水直直砸在护目镜上,一遍又一遍冲刷着眼前的视线。
城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不多,陈励要一直往城中心开去。
如果不是沈冬青这次突然生病,陈励也不会往家里买药。
说来好笑,刚才自己讲沈冬青的时候讲得理直气壮,但其实这些年,陈励生病难受都是一个人硬扛过来的。
小病不用管,大病管不了。
以前陈永福总是这样跟他说。
好在陈励体格好,从小也没生过什么大病,扛着扛着也就稀里糊涂长大了。
药店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中年女人在值班。
陈励带着一身水汽进来,惊醒了她即将入睡的梦。
“要什么?”
“痛经。”
陈励说得大大方方,女人愣了下。
“痛经。”陈励重复完又补充说,“还有发烧的症状。”
“体温多少?”
“没来得及量。”
女人转身走向身后一排药架上取了几盒药。
布洛芬。
红糖姜块。
“回去把这个吃了,这几天别受凉,尽量少碰冷水。”
陈励点头,然后又要了些感冒、肠胃不适的备用药一起结了带走。
回去的时候,雨还在不停下。
沈冬青一直在等陈励回来。听到巷子隐隐传来摩托声,她便迫不及待起身撑伞去给他开门了。
“不是让你在屋里等着吗?”
“已经没事了。”
陈励停好车,摘下头盔看到沈冬青一双笑眼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光。
雨水随风吹到伞下,沈冬青把伞举高了往前递了递,刚好遮住陈励。
两个人的头发都沾了雨水。
陈励接过伞,然后想也没想便伸手把她一把揽住搂紧了一起往阳台快步走去。
院子里的积水在缓缓往外流动。
雨伞上的水滴连成线,随着两人的脚步,落在地上,开出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