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死死抓着手机,因为太用力,有些抖,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拧巴,她咬紧了嘴唇,快把嘴唇咬破了。
陈姨带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她这样过,绝对不是被雨淋病的反应。
她抓住她的手,问:“到底生什么事了?小依,你告诉我。”
秦依却不肯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陈姨吓坏了,抱住她:“小依,你冷静一点,你别这样。”
说着,扶她到床边。
可她腿脚麻木,走了两步就瘫坐到地上,然后开始抽泣。
陈姨见她哭了,在她旁边跪坐下来:“到底怎么了,小依,你别吓我,你说话好不好。”
秦依不知道怎么说,兴许是因为刚刚淋了雨,所以现在头很疼,她抬手拍打太阳穴:“我头好痛。”
秦依手里还拿着手机,拍打太阳穴的时候,手机也打在脑门上。
陈姨赶紧抓住她的手,放下来,给她按揉太阳穴。
秦依这才断断续续地说话:“爸爸,爸爸他是个强奸犯,他强奸了妈妈,还逼着妈妈嫁给他。”
她抽泣着,话说得有些含糊,但陈姨听清楚了。
她道:“怎么可能,你爸爸不是那样的人,你一定是误会了。”
她满脸泪水:“我没有误会,妈妈亲口告诉我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说着她又抬手拍打太阳穴:“他爱妈妈,可是他不该用这样的手段,他太下作,太恶心了。”
陈姨抓着她的手,劝道:“就算是这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秦依摇头:“不,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是他的女儿,我和他是一样的人,他困住妈妈,我困住沈亦然,我们都一样坏,一样恶心!”
她觉得她的世界观崩塌了,那个再忙再累,也要参加她的家长会,陪着她一起参加画画比赛,陪着她一起拿奖,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的父亲,怎么会是那样一个人。
“不是的不是的。”陈姨抱住她:“小依,你不要这样想,沈先生他,他。”
她想说沈亦然没有被婚姻困住,可是找不到理由证明,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秦依靠在她的怀里,哭了许久,哭得眼睛酸涩疼,转为低低地抽泣,而后又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过一会儿,她猛然惊醒,像疯了一样,起身把床对面挂在墙上的全家福拿下来,她越看越讽刺,越看越觉得周雅容不是在笑,而是在哭。
她拿起柜子上的剪刀,在照片上划来划去。
陈姨怕她伤到自己,连忙夺过她手里的剪刀:“好了好了,照片已经坏了,你看,都快看不出来了。”
秦依这才停下来,又瘫下来,跪坐在地上,沉沉的调整呼吸。
陈姨在她旁边蹲下来:“去床上好不好?”
秦依没答话,不肯动。
陈姨叹了口气,站起来,去衣柜里拿了件丝绸睡衣给她披上,屋子里有地暖,倒也不担心她一直坐在地上会生病。
“那我先下去了,你歇会儿就去睡觉好不好。”
秦依还是没有反应。
陈姨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拿着剪刀转身出门。
她到楼下,才又打了个电话给沈亦然。
沈亦然问:“刚刚怎么挂了?”
陈姨道:“忘记给手机充电,刚刚关机了。”又道:“小依今天比较累,手机在车里忘拿了,所以没接到您的电话,您有什么事,明天再打电话问吧。”
沈亦然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看看她,既然她累了,就不打扰她了。
他挂断了电话。
陈姨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