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感觉脸上烧得厉害,连脖颈都泛起了粉色。
“日子定了吗?”李母擦着眼泪问。
李修远看向顾笙,见他微微点头,才笑道:“三日後。”
“这麽急?”周兰惊讶。
“不急,”李修远拇指轻轻摩挲着顾笙的手背,“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夜深人静,顾笙躺在崭新的房间里——这是李家特意为他准备的,就在李修远原先的屋子隔壁。
床褥松软,一切都是新的。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顾笙撑起身子,“谁?”
月光下,李修远只穿着中衣溜进来,反手关上门:“是我。”
“你。。。。。。”顾笙刚要说话,就被扑了个满怀,李修远把他按回床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想你了。”
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顾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才分开半个时辰。。。。。。”
“那也想。”李修远理直气壮,手已经不老实地往他衣襟里探。
“砰!”
房门突然被拍响,李母压低的怒吼传来:“李修远!你给我出来!”
两人僵住。
顾笙想当场社死,还有什麽比在幽会时被家长当场逮住更令人尴尬的?!
“再不出来,我明天就带笙哥儿去你大伯家住!”
李修远哀嚎一声,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活像只被抢了肉骨头的大狗,顾笙憋着笑,用口型道:“活该。”
“你等着,”李修远咬牙切齿地系衣带,“三日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蹑手蹑脚地溜出去,门外立刻传来李母的训斥声,顾笙把脸埋进枕头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接下来的两日,整个李家忙得脚不沾地。
首日,李氏家族重开祠堂,将李修远的秀才功名载入族谱。
翌日,李修远前往镇上拜访了曾经教导自己的恩师。
而顾笙,却成了最清闲的人。
秦丽芳和周兰坚决不许他插手任何筹备工作,连厨房都不让进。
“新夫郎婚前沾油烟不吉利,”秦丽芳如是说,转头又往他手里塞了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你就在屋里好好歇着,等着当新嫁郎。”
双胞胎成了顾笙的小尾巴,整天围着他转。
第三日清晨,顾笙正在院里晒书,一个村民匆匆跑来:“笙哥儿,你快去看看吧!你後娘在家里闹死闹活的,非要见你!”
顾笙合上书册,神色平静:“知道了,多谢告知。”
他大概猜到了缘由——赌坊的人,该上门讨债了。
此时,顾家院子里一片狼藉。
王翠枝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嚎哭,顾父则蹲在墙角抱头躲打。
见顾笙进门,王翠枝猛地扑上来抓住他的衣摆:“笙哥儿!救救你弟弟吧!赌坊的人要砍他的手啊!”
顾笙轻轻拂开她的手:“王氏,我记得我娘只生我一个,顾世超怎麽就成我弟弟了?”
“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王翠枝尖声道,“你如今发达了,手指缝里漏点就够救命了!”
赌坊的打手抱臂站在一旁,为首的刀疤脸打量着顾笙的绸缎长衫,眼中闪过精光:“这位公子,既然是一家人,不如帮他们把债还了?”
顾笙微微一笑:“您误会了,我早与顾家断了亲,今日只是来看热闹的。”
“顾笙!”顾父终于站起来,声音发抖,“好歹。。。。。。顾家好歹养了你十几年。。。。。。”
“养我?”顾笙冷笑,“是让我睡柴房?还是让我像牲口一样一年四季伺候你们全家?或者是打算把我卖给一个老男人,大赚一笔?”
他转向打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倒是有个建议,既然没现钱还债,那田契丶房契。。。。。。应该也是能抵债的。”
“不行!”王翠枝立即尖叫着扑向顾笙,眼里的狠戾似乎想要把他撕碎。
刀疤脸一脚踹了过去,王氏捂着肚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怀里的东西掉落了下来。
顾笙狐疑,弯腰拾起,刚一打开,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出。
“你这婆娘,还说没钱,这等好货都舍得买。”刀疤脸说完贱兮兮地看向一旁的顾家家主。
他没想到这夫妻二人都老夫老妻了,还玩得这麽花,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