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珠拔出簪刀掷了过去,男子闪身躲开,就地翻滚后纵身而起,一溜烟地跑了。
看身形,竟是同琴娘一起出城的棋高。
琴娘勉力支撑着,口中含糊地喊:“公主……”
“我在,”蛮珠应她,“发生了什么事?”
“不,大人……”琴娘说得很辛苦,“陛下……下山……”
她的喉咙被勒伤了,一说话就喷出了血沫,蛮珠听得很含糊。
她正要说“你写给我看”时,心念一动,左右张望下,迟疑片刻后将这句话吞回了自己肚子里。
琴娘最后吐出了“小心”两个字,头一歪,晕死在她的臂弯里。
她在求自己救命,还是向自己示警?
棋高为何要杀她?
如果自己没看错,棋高消失的方向,正是去往皇宫的方向,也是去往东宫的方向。
他们好不容易出城,为何又进城了?
琴娘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公主……大人……陛下……下山……小心……
一共十个字,什么意思?
蛮珠微一思索,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往东宫而去。
途径二品大街时,鸿胪寺卿先得了信。
他带着李午生赶了过来:“胡闹,陛下让你在府中反省,你怎敢私自出府?”
李午生不说话,只关切地看她。
蛮珠:“呃,是陛下请我出府的。”
鸿胪寺卿却没放松,又看向蛮珠抱着的人:“你这是又要做什么?可不能再闯祸了。”
李午生也在他身后皱眉,用探问的眼神看着蛮珠。
“这是太子妃的侍女,她被人袭击,晕死在路上,我送她回东宫。”蛮珠振振有词,“我这是助人为乐。”
鸿胪寺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呀,如今多事之秋,宜少管闲事。”
李午生在他身后点头:“寺卿大人说得在理,太子妃本是北狄二品鞠衣……”
心念电转间,蛮珠突然醍醐灌顶地懂了琴娘的话。
公主……大人……这说的都是乌云灵。
乌云灵不但是公主,还曾是北狄的二品鞠衣,女尚书。
乌云灵被陛下接下山了!
若她倒向仁帝,自己和苏定岳的秘密就败露了。
那仁帝召自己进宫,恐怕就不安好心了。
蛮珠抬头看向二品大街那头的皇宫。
红日下,巍峨的宫殿如蟠龙踞虎,宫门紧闭着,犹如巨兽藏起了獠牙。
巳时末刻,离仁帝召她进宫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时辰了。
该怎么办?
苏定岳在宫中,会不会有危险?
……
中空的芦苇杆还摆在矮几上。
两兄弟对坐着。
苏定岳:“大哥,会不会是陷阱?”
这份密信,不是来自李瑾的人,也不是来自苏定岳的人。
那来自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