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连漾也看着他,只是蒙了层模糊的影,并不那么明晰。
且隔着层镜子,让他觉得两人的距离远了些,稍许缓解了心底的紧张。
他点点头,自然地唤出:“明月。”
“看来有效。”连漾一笑,“那咱们就从镜子开始适应。”
话落,腰间的玉简忽浮出淡光。
她拿起一瞧,原是述戈传来的讯息。
连漾将眉一拧,根本不想理他。
这几天——约莫从初二开始,他便每天都要送好几条讯息过来。而那些讯息的内容在她看来,大多都是些废话。
什么“宗里挂了好几天灯笼,小师姐可知道原因”,又什么“春节有何值得高兴,为何要庆祝”,再什么“前些日子管衡邀我去参加什么破宴,我见他身上剑伤颇多,便替他多添了一道,小师姐可否会生气”……
诸如此类,连漾大多都只匆匆瞥一眼,到最后索性看都懒得看了。
可他却未受到打击,一日比一日送得勤快。
又见他送了条讯息,连漾正打算像往常一样不管,但刚松手,就误碰到了那枚小珠。
随即,述戈的声音就在脑中响起——
“小师姐。”
连漾吓了一跳,立马反应过来他这回是传音。
耳畔,述戈还在说话,语气随性,还听得出些许躁戾:“小师姐——啧,这怎么弄?”
这话没头没尾,连漾尚还糊涂,就听见了另一人的声音。
是个男人,嗓音磁沉冷疏。
那男人道:“把那珠子拨弄一下,注入内息就行了。”
连漾本不打算往下听的,可听见这陌生声音,她忽提起精神,仔细听着。
这人是谁?
好像从没听过这人的声音。
述戈不耐道:“我弄了!却无反应。”
“无须什么反应。”那男人似是在笑,“直接说话便可。”
“知晓了。”
述戈不怎么耐烦地抛下一句。
可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便要平和低软许多,仿怕惊着人一般,还隐隐见着笑意。
“小师姐,你在何处?”
前后两句话的语气反差实在太大,着实让连漾心有错愕。
那方,述戈还在继续道——
“小师姐可知那蔫鸟儿要带个姑娘回述家?便在这几天。
“不若让我回去一趟,也好帮小师姐瞧瞧那人是何来头。”
连漾这回完全怔住了。
她的脑中仅有四个字——
回去一趟。
回去一趟……
!
连漾倏地抬头。
述戈也要回述家?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