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张文建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要是批发店生意不好,他能几次扩大店面?明明生意红火,却忽悠何秀芳不景气,明摆着不想多分钱给她,没良心。
也有人觉得张文建不想分钱情有可原,批发生意一直是他在做,何秀芳没搭过手,凭什么分钱?
持前一种意见的基本是女人,男人则大多是后一种想法。
这些女人不一定都喜欢何秀芳,但觉得张文建太狠了,以前看她再烦,这会也觉得她可怜了。
大家怕她真被忽悠,给她出了不少主意,比如去店里找员工探探口风,看生意是不是真的不好。又比如想辙打听清楚张文建做生意用的是不是别的卡,争取搞清楚她到底有多少钱。
还有人让她去小三家泼油漆,拉横幅,把她干的那些丑事全部宣扬出来。
何秀芳觉得都有道理,忙上忙下跑了好几天,但一件事都没干成。
员工找了,但对方说辞和张文建差不多,还说店里走账用的就是那张卡,老板应该没其他卡了。
小三家更不好找,在她上次打上门后,对方就换了住的地方,沪市那么大,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
反倒是她找员工打听消息的事被张文建知道了,他回来发了通火,完了说她都打听清楚了,现在可以离婚了吧?
还说如果她继续拖着,下个月房贷他绝对不还。
因为何秀芳同意离婚,坐下来谈判前,张文建就去把本月房贷还掉了。
他嘴上说再狠,实际上也不舍得价值四十多万的房子被银行收走,之前咬着牙不还房贷,不过是卡着银行规定逼何秀芳就范。
但何秀芳不知道他心里的算盘,也不知道要怎么查他到底有没有钱,只能同意他之前提的分配方案。
只是在先卖房还是先离婚上,两人意见再次出现分歧,何秀芳要先卖房,拿到钱再离婚。张文建则担心分了钱,她不同意离婚。
扯来扯去,说找人写一份离婚协议,签了再说后面的。
张文建一走,何秀芳就在家里嚎啕大哭。
陈小珍听到动静立刻下楼,安慰何秀芳,并打听什么情况。
虽然到现在她依然不怎么看得上何秀芳,但她们之间的感情再塑料,楼上楼下住了好几年,假意里也掺了几分真情。
得知何秀芳同意了张文建提的分配方案,直说她糊涂,让她千万别签协议。
“我也不想签协议,但现在是我想不签就能不签的吗?你没看到张文建那样子,我跟了他十几年,他是一点旧情都不讲,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何秀芳越说越伤心,又有点自暴自弃:“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反正我算是看明白了,那就是个白眼狼!”
“别啊。”陈小珍连忙说。
何秀芳朝她看去,半响没听她往下说,摆手就想赶人,但话没说出口,就听陈小珍说:“要不,你去找余兰英吧?”
何秀芳眉毛一竖:“我找她干什么?!怕她看我笑话不够?”
陈小珍心想余兰英做生意那么忙,什么时候搭理过你?
但想想没把这话说出口,人就是这样,以前何秀芳过得好的时候,她们没少互相攀比,有时候她还盼着何秀芳倒霉。
可等何秀芳真落到现在的处境,她又有点可怜她。
陈小珍说:“你别恼啊,我是想着余兰英生意做那么大,见多识广,没准比我们有办法,你说是不是?”
何秀芳想说不是,但心里又有点拿不准,半响口气硬邦邦道:“要是她没主意呢?”
“她没办法,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不是吗?”陈小珍反问,“但如果她有办法,你说不定能多分几万十几万,你找她赔个笑脸,说几句好话,请她帮忙拿个主意又少不了一块肉,脸面难道还能比几万块值钱?”
何秀芳脸色僵硬,没有吭声。
陈小珍则继续劝:“真的,你考虑一下吧,还是说张文建对你那么狠,你依然觉得比起让他得意,向余兰英低头更难?”
被这话一刺激,何秀芳不再犹豫,说:“那就问余兰英吧。”
……
晚上一家子吃着饭,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邢立骁过去开门,看清外面的人,他略有些惊讶:“你们怎么过来了?”
被刺激的时候,何秀芳觉得自己能豁出去,可真到这个节骨眼,她又有点退缩。
见她这么没出息,陈小珍站出来说:“是这样的,我们想找兰英问点事,你能不能帮我们把她叫出来?”
门和餐厅距离不远,听到是找自己,余兰英放下筷子走了出去,看到何秀芳,她神情里并无惊讶,也没阴阳怪气,只道:“你们进来坐会吧,我在吃饭。”
“行行,那我们等你们吃完再聊。”说着陈小珍把何秀芳拉了进去。
余兰英没多事问她们有没有吃饭,关上门后和邢立骁回到餐厅。
吃完饭,希希回房间下棋,邢立骁则收拾碗筷进了厨房,陈小珍见了,羡慕说道:“邢立骁对你可真好。”
这栋楼住着的男人,她只见过邢立骁做家务。
要是他没本事,靠老婆吃饭,陈小珍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这几年他名下的两家公司发展都不差,现在本地人提起搬家和快递,首选都是他公司。
余兰英却只淡淡道:“我对他也不差。”
想到余兰英的本事,陈小珍不多说了,示意何秀芳开口。
刚开始何秀芳有点说不出口,但被陈小珍掐了一把后,她心一横,把话秃噜了出来。说完立刻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余兰英的表情。
也想捂住耳朵,她觉得余兰英肯定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但余兰英什么都没说,只道:“我可以介绍个离婚律师给你。”
何秀芳愕然抬头,愣愣地看着余兰英,倒是陈小珍问了句有用的:“请律师能多分点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