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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婚(第1页)

暖阁内的炭火依旧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股自流言蜚语中渗出的阴冷与粘腻。

妇姽的怒火如同被暂时压下的熔岩,表面冷凝,内里依旧翻滚不休。

她那双总是追随着我、充满信任与炽热的眼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疑云与惊惧,开始频频扫向殿外,仿佛阴影中随时会跳出窃取她珍宝的贼人。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却已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锐利。面对这波精准而恶毒的攻击,被动防守只会助长其气焰。

“此事,绝非偶然。”我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暖阁中显得格外清晰,“波斯、塞人,纵有异心,亦难深入我安西腹地,编织如此贴合中原伦常观念的流言。匈人更视强者拥有诸多妻妾、子纳父妃为常事,断不会以此攻讦。唯有朝歌,深谙礼法杀人于无形之道,且在我安西内部,必有为其张目、传递消息之内应。”

我的目光变得幽深“安西五省,新附未久,人心驳杂。那些自前朝便盘踞此地、树大根深的世家豪族,表面归顺,实则鼠两端者,恐怕不在少数。朝廷只需许以空头官爵,或暗中输送些许利益,便不难收买几个败类,充当其耳目喉舌。”

“夫君欲如何处置?”妇姽急问,眼中忧色未褪,却多了几分寻求主心骨的依赖。

“与其扬汤止沸,不若釜底抽薪。”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们散播谣言,乱我内宅,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姬宜白!”

一直侍立在暖阁门外的姬宜白应声而入。

“着‘谛听’即刻启动在关内的所有暗桩,不惜代价,广撒流言。”我沉声下令,每一个字都如冰珠砸落,“其一,太子生父可疑,多暗示其相貌、秉性与南宫适有诸多相似之处,而南宫适常年宿卫宫廷,与皇后……过从甚密。记得,证据要‘似有若无’,细节要‘活灵活现’,务必在朝野上下,尤其是诸位皇子及其党羽中,种下猜疑的种子。”

姬宜白眼神微凛,随即领命“臣明白,虚虚实实,最是诛心。”

“其二,”我继续道,“将老皇帝‘病重’的消息,从‘恐难撑过今岁’升级为‘药石罔效,旦夕之间’。要让人相信,龙椅即将空悬,而最有实力问鼎的太子,却身世存疑……你可知该如何推波助澜?”

“臣知晓,”姬宜白点头,“必令朝歌上下,人心惶惶,诸王躁动,将视线从西北引回他们自己的漩涡之中。”

“其三,”我的语气转冷,带上杀意,“安西内部,那几个跳得最欢、与朝歌暗通款曲已有实证的世家,名单你已掌握。不必公开问罪,打草惊蛇。让‘玄鸟’出手,干净利落。我要他们‘意外’暴毙,或‘急病’身亡,家产……可由其‘不肖子弟’迅败光,或‘自愿’捐输以赎前愆。”

“是!”姬宜白肃然应诺,眼中闪过寒光。暗杀与抄没,是清除内奸、充实府库最快的方式,虽不光彩,却最有效。

“去吧,动作要快,痕迹要净。”我挥挥手。

姬宜白躬身退下,暖阁内重归寂静。

这一连串凌厉的反击安排,似乎让妇姽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了些,她靠向我,将头倚在我肩上,低声道“夫君……如此应对,是否太过……酷烈?”

“乱世用重典,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我揽住她,语气不容置疑,“他们既要玩火,便需有引火烧身的觉悟。”

流言的反制与内部的清洗,在姬宜白的高效运作下迅展开。

关内朝堂因突如其来的太子身世疑云与老皇帝弥留的“确凿”消息而暗流汹涌,几位皇子及其背后的势力动作频频,无暇他顾。

安西境内,几户颇为显赫的旧族接连遭遇“变故”,或家主暴毙,或主要子弟横死,家产迅被其他势力吞并或“充公”,一时间风声鹤唳,先前甚嚣尘上的污蔑之言果然偃旗息鼓了不少。

然而,外部压力的暂时缓解,并未能驱散妇姽心头的阴霾。

那恶毒的流言,如同淬毒的种子,一旦落下,便在猜疑的土壤中悄然生根芽。

她开始真正相信,或者说是恐惧,那些关于我“藏娇别院”、她自身“面之欢”的污蔑,并非全然空穴来风,而是某种她未能察觉的“真相”的扭曲映射。

她的不安,先转化为对身边其他女性的严密监视与排斥。

当其冲的,便是身为安西银行总执事、常年协助我处理核心财赋机要的薛敏华。

在妇姽眼中,这位精明干练、风韵犹存的“薛夫人”,既掌握着巨大的财权,又与我朝夕相处(处理公务),无疑是最大的威胁。

她开始以各种理由限制薛敏华进入王府内院,派人“保护”(实为监视)其出入,甚至有意无意地暗示薛敏华应“恪守本分”,远离“非其职司”的领域。

薛敏华何等聪慧且心高气傲之人?

她自认从陇西破家一路追随,殚精竭虑打理安西财赋,功劳苦劳俱在,如今竟因无稽流言遭此猜忌排挤,心中愤懑可想而知。

她虽表面恭顺,但眉宇间的冷意与偶尔投向我时那混合着委屈与倔强的眼神,无不显示其强烈不满。

一次,因协调大婚物资款项之事,她与妇姽委派的管事生争执,竟被妇姽以“顶撞主母”为由,勒令其在府门外跪候了两个时辰。

时值寒冬,朔风如刀。

得知此事,我心中暗叹,深知若不妥善处置,恐失臂助,更寒了人心。

我私下召见薛敏华,好言安抚,肯定其功绩,承诺绝不辜负。

面对她隐含泪光的质询与去意,我不得不给出更实质的保证。

“敏华,”我唤她旧日称呼,执其手,温言道,“如今流言汹汹,王妃心绪不宁,行事或有偏激,你且多担待些。不若……你暂带吡加夫人与韩姬,移居安西银行总号后院?那里清静,也便于你理事。”

薛敏华抬眼看我,眼中满是不甘与一丝幽怨“王上是嫌妾身碍眼了么?妾身自问忠心耿耿,从无逾越之心……”

“我岂不知你忠心?”我打断她,声音放得更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且忍耐些时日。待王妃……顺利诞下嫡长子,王府内苑稳固,我必以隆礼,风风光光将你、吡加、韩姬,一并迎入王府,赐予正式名分。届时,无人再可非议。”

“正式名分……”薛敏华喃喃重复,眼中的委屈渐被一丝复杂的光亮取代。

她所求,除了信任,或许也正是这份乱世中女子最看重的安稳与地位。

良久,她终于缓缓点头,声音微哑“妾身……遵命。望王上……勿忘今日之言。”

说服了薛敏华,我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妇姽的疑心并未因此稍减,反而如同蔓延的藤蔓,伸向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角落——那便是按宗族礼法送来、名义上为我“侍妾”、实则近乎被软禁在王府偏院,年近四旬的妇葵夫人。

妇葵论宗族辈分,是妇姽的远房姑母,年龄也长她几岁。

当年妇姽决意嫁我,宗族内部虽有非议,但为维系与西凉王的纽带,依旧循旧例,选派了身份合适、孀居无子的妇葵前来,充作“滕妾”之礼,以示家族支持,也为将来可能的子嗣增添“正统”血脉。

妇葵性喜清净,入府后深居简出,几乎从不出现在人前,更像一件象征性的摆设。

可如今,在妇姽日益膨胀的不安与占有欲中,连这样一位安静到近乎隐形、且年长于她的宗亲长辈,也成了潜在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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