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猛地扭头,猩红的眼睛瞪向凌初瑶,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还有你!毒妇!你非要赶尽杀绝!现在我婆娘要生了,出了事你就是杀人凶手!”
“放肆!”里正气得胡子抖,“冷二江!是你夫妇作恶在先,判决公正在后!休要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我儿子都快没了!”冷二江梗着脖子,死死抱着“理”字不放,那副无赖嘴脸让在场不少人看得火冒三丈。
“里正,族老,”凌初瑶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压过嘈杂。她看也没看冷二江,只对着主位众人,语气平稳得可怕,“纵火是重罪,判决已下,村规如山。然,孩子确实无辜。不妨先让产婆接生,确保母子平安。之后,判决依旧。”
她这话,既全了最基本的人伦,又寸步不让地钉死了罪责。
几位族老快交换眼神。最年长的白须族老捻着胡须,沉声道:“初瑶丫头说得在理。孩子无辜,不能枉送性命。但罪责难消!”他看向里正,“判决暂缓执行,先让人生子。生完之后,无论男女,立即驱逐!”
这是底线,也是给可能的新生儿一丝渺茫的生路,更是堵住冷二江“你们害命”的污蔑之口。
“不……不能赶我们走……”王翠花在剧痛的间隙听到,出微弱的呻吟,汗水混着泪水血水糊了满脸,眼里却还闪着不甘的光。
“快!抬回他们自己屋去!”里正当机立断,“去个人,请张产婆来!”
几个村民七手八脚,用门板抬起不断呻吟的王翠花,朝着村东头那间破败的土坯房快步走去。冷二江连滚爬带跟在后面,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只是底气已泄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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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嗡嗡地跟着移动,一部分围聚在那破屋远处张望,一部分还留在打谷场,心有余悸地议论纷纷。
冷山和江氏被这场变故钉在原地。江氏腿一软,差点摔倒,被冷山一把扶住。老夫老妻相互搀扶着,望向那间破屋的方向,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灰败与挣扎。
恨吗?恨极了。儿子儿媳做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差点害了全村,把他们老两口一辈子的脸面、在村里的立足之地都烧了个干净。
可……那要出生的,是他们的亲孙子啊。血脉连着筋,哪怕父母十恶不赦,那团即将降生的血肉,又有什么错?
“作孽……真是作孽啊……”江氏靠在冷山肩上,眼泪滚滚而下,却不是为儿子儿媳,而是为这撕扯人心的局面。
冷山佝偻着背,握着老妻的手臂青筋凸起,那双看过无数风雨的老眼浑浊一片,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破旧的土坯房里,很快传来王翠花一阵高过一阵的惨嚎,夹杂着产婆张婶子沉稳的指挥声和冷二江无用的呱噪。
张产婆是村里经验最丰富的接生婆,被匆匆请来,一看王翠花情况,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身下,眉头皱紧,但手上不停,指挥着跟来的两个妇人烧水、准备旧布。
屋外,里正和族老沉着脸站着,既是监督,也是等待。村民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全村。
凌初瑶没有靠近,她站在自家院门外的高处,远远望着那间破屋。阳光渐渐炽烈,将她身影拉得修长而孤直。她脸上没有任何得意或怜悯,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她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分娩,不过是绝望中的徒劳挣扎。孩子或许能短暂牵动人心,但泼天的罪孽,绝非一个新生儿可以洗刷。
只是,一场本该干脆利落的公审判决,到底被这哭嚎与血水搅得支离破碎。
屋内,王翠花在剧痛中嘶喊,指甲抠进了土炕的缝隙,眼前阵阵黑。在意识的浮沉间,一个念头却像毒藤般死死缠绕——儿子,一定要生儿子!有了儿子,就有了筹码,冷家不能不要孙子,村里人不能不顾忌……
屋外,冷山蹲在远处的老槐树下,一口接一口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遮不住他满脸深刻的痛苦与彷徨。
一场判决,竟在哭嚎与血水中被迫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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