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双虽然涂着精致护手霜但指节略显浮肿的成年人的手!
我的美甲呢?我手腕上那块为了奖励自己升职而买的名牌手表呢?
统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这只属于一个七八岁女童的、陌生的手。
“轰——”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这一瞬间,所有混乱的线索,如同被一道刺目的闪电贯穿,骤然串联了起来。
不属于我的溺水记忆。
那个女人莫名其妙地用“阿母”的性命来威胁。
眼前这个古装打扮、拿着匕的男孩。
以及这具……完全陌生的、幼小的、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不是在做梦。
我也不是在玩什么见鬼的剧本杀。
这里没有摄像机,没有导演,也没有喊“卡”的工作人员。
我,林晚,一个在二十一世纪的写字楼里为了赶ppt而加班猝死的社畜,穿越了。
我没能去天堂,也没下地狱,而是成了一个被困在八岁女童身体里的囚徒。
一个刚刚从溺水的死亡线上被捞回来,就立刻卷入一场可怕阴谋的牺牲品。
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不停地颤抖着。
男孩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却又莫名其妙的动作惊了一下。
他大概以为我要反击,或者有什么暗器,整个人瞬间紧绷,警惕地向后撤了半步。
但他手中的匕并没有离开我的要害,反而再次紧紧贴住了我的脖颈,力道之大,甚至瞬间划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
“你想干什么!”
他厉声喝道,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小兽。
脖子上的刺痛让我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看着自己那只悬在半空中的、小小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绝望。
我想哭,我想喊,我想质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上辈子做牛做马加班累死还不够吗?
这辈子还要让我变成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卷入这种一看就要掉脑袋的争斗戏码中?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我张开嘴,想要尖叫,想要将这满腔的混乱与恐惧都宣泄出来。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我的喉咙像是被火炭烫过一般,声带仿佛失去了控制。
从我喉咙里出的,根本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尖叫,而只是一声微弱得如同刚出生的小猫般的呜咽。
“呜……”
那声音细若游丝,充满了无助与凄凉。
这一声呜咽,彻底击碎了我最后的心理防线,也让我彻底认识到了我目前的处境。
弱者。
弱者中的弱者。
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项目主管。
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身受重伤、连声音都无法出的八岁女童。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陌生世界里,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