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言情
她梦见赢倬见自己的手下死了,想找魏无忌麻烦,魏无忌却下了命令,如果秦国人再敢对信陵君府门客下手,格杀勿论,不必留情!啸风八剑出现信陵君府这边占了上风,而且魏无忌格杀勿论的命令一下,秦国人就打怵了,他们之前只是狗仗人势的想要替他们主子出头。
魏无忌质问赵禹,赵国就是这样待客的?自己刚刚离开一会儿,自己的门客就被人围攻?若不能给个说法,魏国定不会罢休,赵禹自然不会承担这个责任,急忙推脱自己的责任,把事情全推到赵忠长身上,说他安排不周。
赵忠长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魏无忌便说即使安排错误,看到我们府中的人在此,还出手伤人那就是秦国人的不对,赵国跟我魏国联合攻秦,如何?今日即使是让这秦太子在此血溅七步,也是这赢倬咎由自取!
此时楼下引起了骚动,原来是邵玉文也没闲着,他虽然回到房间,但已经从他房间的窗户放了信号,原本居住在驿馆其他住所的信陵君府的门客都冲到迎祥楼里来,赢倬的手下在楼下的已经都被生擒,在楼上的也是面面相觑,腿软的想跪地求饶。赵禹又打圆场,似乎赢倬带着手下灰溜溜的逃走了。
邵玉文放完信号,见叶筱筱受伤,急忙出来给叶筱筱把脉,对魏无忌说叶筱筱伤的不轻。叶筱筱被魏无忌抱进房间,脱掉衣物,露出後背触目惊心的伤痕,邵玉文给叶筱筱施针,魏无忌给叶筱筱上药後,她的疼痛感似乎减轻了一些,可过了没多久,她似乎开始发烧了,脑袋发沉,浑身发冷。
不知是谁把她抱在怀里,让她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没有那麽冷了,而那人身上的龙涎香味道让她想起了那件红色的大氅,莫名的就让她感到安心,那人一边抱着她一边在她耳边说话,吵得她都没办法睡觉,她好像睡觉,可那人却不让她睡,总是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着不要睡,不要睡的话,中间还夹杂着什麽其他的话,她想听,却有点听不清,似乎有什麽:背她。。。。。。爱她。。。。。。吃醋。。。。。。。不在乎身份。。。。。。能醒来的话。。。。。。杀他也行。。。。。
那人说了好久,她也听了好久,她像是在听一个言情小说,有一个爱上一女子,却发现那女子竟然是之前来杀他的刺客,这人不知道该怎麽办,只好留女子在身边,希望能多见她一面,但女子似乎心有所属,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心意隐藏,直到看到女子跟义兄深夜私会,他才气急败坏的发火,但女子还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却在他没来得及开口表白时伤重,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来,他宁愿女子活过来杀他,也不愿看女子如此重伤憔悴的样子。
讲这个故事的人一直在不停的说丶不停的说,叶筱筱很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在给她讲故事,可她就是睁不开眼,也张不了嘴。
後来,她又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回到了自己勤工俭学的古董店,古董店的门锁着,门上的灰很厚,似乎很久都没有开过张了,门上贴着三张寻人啓事,一张是她的,一张是闺蜜孙亚楠的,最後一张是教授加老板王诩的。寻人啓事应该被风吹雨打了很长时间,纸张发黄,上面的照片都有点模糊不清了。
她又看到了爸爸妈妈,他们憔悴的从公安局走出来,相互搀扶着,似乎这里已经来过很多遍了,她想上前拥抱他们,可是却被耳边震耳欲聋的:“萧潇!你回来!”惊醒,费力的睁开眼,眼前是魏无忌通红的双眼,和邵玉文欣喜若狂的脸。
“君上。。。。。。”叶筱筱发现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用尽全身力气也说不出话来。
“我在,我在,萧潇,你活过来了,你刚刚差点。。。。。。”魏无忌拉着她的手,眼中热泪低落,掉在了叶筱筱的手背上,有点烫,她想伸手替魏无忌擦掉泪水,却发现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君上,我给萧潇把把脉。”邵玉文终于插上嘴了。在魏无忌手中挣出叶筱筱的手,把过脉後说道:“君上,萧潇的命算是保住了,但她伤势过重,至少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地。”
“好,无论如何要替萧潇调养好身体,不要落下病根。”魏无忌点头说道。
邵玉文点头称是,然後退出房间去煎药了,门客们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邵玉文对衆人低声报平安:“萧潇没事儿了,性命无碍,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她需要静养,君上在房内照顾他就可以了。”
“萧潇真的是女子?”方天刚没去名剑山庄,回来後大家也都忘记跟他说,他是听到魏无忌一直对叶筱筱说的话,才恍然大悟。
“是。”邵玉文点头。
“君上这是。。。。。。”方天刚想起魏无忌痛彻心扉般的呼喊声,直愣愣的说道:“君上喜欢萧潇?”
“公子怎麽样?他忧思过度,对身体可有损害?”凌风相较于关心叶筱筱,还是对魏无忌的关心更多一点。
“君上无碍,萧潇醒了,便是君上的救命良方。”邵玉文看看凌风道。
凌风没有再说话,这几天他已经清楚了叶筱筱在魏无忌心目中的位置,自然不会再因为叶筱筱女刺客的身份而针对她。
叶筱筱此时才发现,自己醒来的房间并不是自己昨晚居住的房间,这里更宽敞更豪华一些,室内的摆设也十分讲究,一应物品都比自己的房间档次高了不是一点。
这是魏无忌的房间!
後知後觉让叶筱筱想起身,但她发现自己的後背火辣辣的疼,根本动弹不了。
魏无忌急忙上前制止她,道:“萧潇,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
“君上,这是你的房间,我。。。。。。你怎麽休息?”叶筱筱知道魏无忌昨夜一夜未睡。
“无妨,你睡,我看着你。”魏无忌把叶筱筱的被角掖了掖,柔声说道。
让她这麽盯着看,叶筱筱的睡意稍稍减轻了一点,叶筱筱问:“君上,你昨晚去干什麽了?”问完了叶筱筱就後悔了,本来她和魏无忌昨晚就属于不欢而散,现在没话找话说提到了昨晚,徒增尴尬。
魏无忌似乎没有叶筱筱想的那麽多,他实话实说道:“我托平原君帮我打听安小姐的下落,昨日宴席结束後平原君对我说有了一些眉目,所以我昨夜回来本想叫你一同前去,却不巧遇到你义兄,”说到这里,魏无忌停顿了一下,似乎不太想提起逊飞的事情,毕竟逊飞走後他和叶筱筱不欢而散,“後来我便独自前去,可事情不尽如人意,这个名叫李富贵的富户在几年前便出国经商,手中带着的奴仆不计其数,他的夫人因与人私通被浸了猪笼,不过,据曾在他家做下人的人说,他失踪前应该是去往楚国的方向。楚国的春申君黄歇就住在此处,我打算等你好一些後就去拜访他,请他回国後帮忙查找安姑娘的下落。”
叶筱筱听了魏无忌的叙述就知道魏无忌跟逊飞找到的是同一个姓李的大胖子,但最让她惊讶的还是她没想到魏无忌昨夜彻夜未归竟然是为了帮她寻找安姐姐的下落,他乃一国的君侯,竟然在到达赵国的第一天就为了帮她寻找亲人而奔波劳碌,还有在名剑山庄的时候,若不是孙昭阳告诉她,魏无忌以命试毒才救了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命是怎麽活过来的,这人,总是默默的做事,从来都不宣之于口。
“萧潇,你的伤。。。。。。还疼吗?”魏无忌心疼的看着叶筱筱的背,若不是叶筱筱缠着厚厚的裹胸布卸去了一点力量,恐怕壬武这一鎏金镗就将叶筱筱的脊骨打断了,如果那样恐怕就不仅仅是受重伤这麽简单了。
叶筱筱的心颤了一下,一丝暖流涌上心头,但她太累了,终究还是沉沉的昏睡过去。
公主出嫁的良辰吉日定在了十日後,这十日把平原君赵胜忙的脚打後脑勺,各种繁文缛节,各种祭祀礼品,让赵胜足足瘦了五斤,魏无忌也很忙,他这段时间一直是在叶筱筱的房里打地铺,每日清晨都是亲自给叶筱筱喂了药後再骑马出门,与赵王宫的掌仪官吏商讨姐姐大婚的各种注意事项,毕竟婚礼无小事,国礼更无小事,结合着婚礼和国礼的两国联姻更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稍有不慎伤及哪一方国家的颜面都是不小的隔阂,对其他前来观礼的国家等同于颜面尽失,所以两国对这场婚礼都是细之又细,生怕出点什麽差池。
晚上魏无忌回来後第一件事就是给叶筱筱喂药,他知道叶筱筱怕苦,邵玉文等人使尽了法子也喂不进去多少药,几乎是吃一半吐一半,所以,他总是让邵玉文不要白费力气,等他回来喂,不知是他更有威严一点还是他更会哄一点,只要他哄一下,叶筱筱还是愿意把苦药汤子咽下去的,虽然苦的她龇牙咧嘴,但是最起码身体见好。魏无忌为了奖励叶筱筱,总是会在外面带些本地的小吃,甜甜的小点心,软软的糖果,专挑叶筱筱喜欢的甜食。
期间逊飞来过一次,他出言埋怨魏无忌没有照顾好叶筱筱,魏无忌也没有吭声,任凭逊飞数落他,还是叶筱筱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逊飞才没有多说什麽。
终于到了婚礼当天,魏无忌盛装出席,魏国的习俗是姐姐出嫁,家中有弟弟的要弟弟背姐姐出嫁,这个习俗赵国不同,赵国一般是喜婆背新娘出嫁,也就是从家中到轿子上的这段距离。为了以示尊重,赵国同意这里使用魏国习俗,由魏无忌背公主出嫁。
而出嫁後两国习俗又不同,魏国习俗是应该由女方的男丁跨马把新娘送到男方的府邸,而赵国的习俗是由新郎上门,接到新娘後,新郎跨马游街把新娘娶回家,也就是新娘上轿後到新婚府邸的这段路。这段路两国商量好,以赵国习俗而行,赵胜骑马到赵王宫迎娶魏语嫣。
叶筱筱因为伤势未愈,所以待在驿馆里没有去参加婚礼,方天刚爱热闹,早拉着樊庆丶骆楸前去观礼了,凌风自然跟在魏无忌身後,形影不离。
邵玉文为了照顾叶筱筱,留在了驿馆没有去观礼。
魏无忌累了一天,终于看到姐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出嫁了,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可真到了如今看到姐姐一身喜服盖着盖头被八擡大轿擡进了平原君府,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姐姐真的出嫁了,再也不是自己想见就能见到的了,等他回国後,他们姐弟两个更是身隔千山万水,怕是多少年也见不上一面,他虽没有在衆目睽睽之下落泪,但也心口堵得慌,很想找一个人倾诉自己的失落和彷徨,他不知赵胜会不会对姐姐始终如一,其实,他不求赵胜对姐姐专一疼爱,只求赵胜不要苛待姐姐,不让姐姐伤心便好。
回到驿站後天已经黑了,驿站里比较冷清,除了信陵君府的人之外几乎没有几个人,因为娘家人不得进入婆家,所以驿站里最先回来的都是信陵君府的人。驿站里原本住着的各国使节和君侯等来贺喜的人都还在平原君府上饮宴,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
看到空荡荡的驿馆和没有掌灯的房间,魏无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急忙奔上楼梯,来到自己房门外推门而入,屋内的场景顿时把他惊得三魂丢了七魄。床上空无一人,药碗摔碎,汤药撒了一地,邵玉文也倒在一旁,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