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sa说的话,nueng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攥紧了风衣的衣角。
她加快步伐,几乎是逃也似的消失在sa家的大门口。
离开sa家的nueng,脚步依旧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那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根针,一下下刺着她纷乱的神经。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sa那句带着惋惜的“你明明也动心,为什么要推开她”,
还有dana那张带着笑意的脸——那笑意明明很暖,落在她眼里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疼。
从小到大,祖母的话像刻在骨子里的烙印,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回响:“你是皇亲国戚的长孙女,身份尊贵,世上没人能配得上你。”
那些话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困住了她许多年。
她逃婚也是为了挣脱祖母的控制,摆脱被人安排好的命运,追求自己的梦想。
她习惯了用冷硬的外壳保护自己,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连一丝波澜都不肯外露。
哪怕dana的温柔像温水,一点点漫过她的防备,一点点渗进她的心里,熨帖着她从未被人触碰过的柔软,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后退。
她怕,怕这份温暖是短暂的烟火,绚烂过后只剩满地灰烬;
怕自己沉溺其中,卸下所有铠甲,最后会输得一败涂地,连仅有的体面都留不住。
风又吹过来了,带着几分深秋的凉意,卷起她散落的丝,拂过脖颈,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nueng裹紧了身上的衬衫,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一片绚烂的红,像晕开的胭脂,像燃尽的火焰,像极了每次dana看着她时,眼里盛着的光。
那光里有欢喜,有执着,有她不敢触碰的深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消散在风里,连自己都听不真切,脚步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自觉地,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一室的寂静扑面而来,像是厚重的幕布,将她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nueng将自己摔进沙里,力道之大让沙出一声沉闷的呻吟。
她抬手扯了扯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划过微凉的布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茶几上那只空置的玻璃杯上。
那是dana上次来的时候用过的杯子,她洗干净后就一直放在那里,没舍得收进橱柜。
她起身倒了半杯冷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杯壁,凉意顺着指尖漫上心头,冻得她打了个寒颤,脑海里却猝不及防,翻涌出那日的记忆。
那是个落着细雨的午后,天空是灰蒙蒙的,两人却窝在街角的甜品店里,暖黄的灯光把空气烘得甜丝丝的,混着芒果的香气,让人昏昏欲睡。
dana搅着碗里的芒果糯米饭,银勺撞在瓷碗上出清脆的轻响,一声,两声,像敲在她的心弦上。
她忽然抬头看她,眼神亮得像藏了整片星空,嘴角弯着甜软的弧度:“nueng是独一无二的。”
nueng愣了愣,耳尖像是被烫到般,悄悄泛了红。
她慌忙别开眼,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刚想找个话题掩饰这份慌乱。
就听见对方又带着点狡黠的调子追问:“呃,那你知道吗?为什么你还没有爱上任何人?”
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像被什么东西攥住,连呼吸都跟着滞涩了几分,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桌布的一角。
粗糙的棉麻纹理硌着掌心,带来微微的刺痛,却压不住那份突如其来的慌乱。
她只能故作镇定地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