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死不了。”苏清栀耸肩,“不过王爷要是再晚来会儿,我可能就要跟国师谈分成问题了——他说弄死你之后,北狄国库分我三成。”
墨临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那本王是不是该庆幸来得及时?”
“当然。”她理直气壮,“你死了谁付我诊金?”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激怒了哈赤。他猛吹骨埙,蛊尸齐声嘶吼,缓缓围拢过来。
“王爷小心!”乌兰图雅终于吐掉布团,尖声喊道,“那些蛊尸不能近身,它们会自爆散毒!”
迟了。最近的蛊尸已扑到墨临渊三尺之内,身体如充气般膨胀——
千钧一之际,苏清栀突然从药箱抽出三面小旗,疾射而出。小旗精准插在墨临渊周围三个方位,旗面无风自动,出奇异的嗡鸣。
说也奇怪,蛊尸冲到旗阵边缘,竟像撞上无形墙壁,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奇门遁甲?”哈赤瞳孔骤缩,“你一个医女,怎么会玄门阵法?!”
“医卜星相,本就同源。”苏清栀又从药箱抓出一把符纸,随手撒向空中,“国师难道没查清楚,我师承何处?”
符纸遇风即燃,化作数十个火球砸向蛊尸。蛊尸遇火惨叫,空气里弥漫开焦臭与异香混合的怪味。
墨临渊趁机出手。轮椅如离弦之箭射出,他袖中软剑出鞘,寒光过处,三名控制蛊尸的黑衣人咽喉溅血。
“护住公主!”他喝令的同时,剑锋已指向哈赤。
哈赤暴退,骨埙吹出尖锐音调。剩余蛊尸齐齐转向,不再攻击墨临渊,反而扑向被捆的乌兰图雅!
“卑鄙!”苏清栀疾冲过去,银针连刺入蛊尸后颈。可蛊尸没有痛觉,动作只是稍缓,利爪仍抓向乌兰图雅面门——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射穿那只蛊尸的头颅。箭势不衰,又连续穿透后面三具蛊尸,这才“夺”地钉在坟碑上。
百步穿杨,一箭四尸!
众人惊愕望去,只见乱葬岗入口处,镇北侯世子挽弓而立,身后是数十名侯府亲兵。
“清栀,”世子放下长弓,温声说,“我来晚了。”
苏清栀愣了愣,还没说话,墨临渊已冷冷开口:“世子真是及时。”
这话里的醋味,浓得十里外都闻得见。
哈赤见势不妙,突然掏出一颗黑色药丸砸在地上。“轰”的一声,浓烟炸开,遮蔽视线。
“追!”墨临渊厉喝。
烟雾散尽时,哈赤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满地蛊尸残骸和昏迷的黑衣人。乌兰图雅被救下,伏在地上咳个不停。
世子走到苏清栀面前,递上一块干净帕子:“擦擦吧,你脸上有血。”
苏清栀刚要接,另一块玄色锦帕已先一步按在她脸颊上。墨临渊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正用帕子细细擦拭她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王爷,我自己来”
“别动。”他语气平淡,手上却不容拒绝,“伤口沾了蛊尸毒血,必须清理干净。”
世子举着帕子的手僵在半空,笑容有些勉强。
乌兰图雅看着这一幕,忽然苦笑:“我现在相信了临渊哥哥,你是真的在乎她。”
墨临渊没理她,擦净血迹后,低头问苏清栀:“假死药呢?为什么不用?”
“用了还怎么看王爷英雄救美?”她眨眨眼,“不过刚才那一箭确实帅,加一千两演出费。”
他瞪她一眼,眼底却漾开笑意。
这时墨影匆匆来报:“王爷,哈赤往栖霞山方向逃了。另外”他压低声音,“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搜到了这个。”
他递上一枚令牌——东宫侍卫的腰牌。
墨临渊眸光骤冷。
乱葬岗的风吹起血腥气,朝阳终于冲破晨雾,将这片死地染上金光。可每个人都知道,真正的阴谋,才刚刚浮出水面。
苏清栀看着那枚东宫令牌,忽然轻声说:
“王爷,咱们好像捅了个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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