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在她肩膀上轻轻打了一下,笑道:“竟敢打趣我,讨打。”手微擡,就要打下去,说书先生抓住她的手:“打坏了我,我娘会心疼的。”
花柳闻言,美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手收回。
说书先生见她暗自神伤,道:“花柳姐,你将我养的这麽大,我母亲的遗嘱早已完成了,你也不必介怀。”
花柳淡了淡神色,催促道:“别再说了,快些去换衣服吧。”
说书先生走进了屋内,待花柳擦了擦眼角的泪,两人才从角落出来贴近了墙壁。
周修葺看她一眼:“你戳个眼,往里看。”
孟婴婴低声惊道:“他可是男生。”
周修葺擡指戳了个洞:“她是女子。”
随着一股烟雾溜进去,说书先生顿感眩晕,屋内传来倒地的声音,孟婴婴先一步走了进去,看见屋内她到底的模样後,惊奇,还真是个女子。
孟婴婴将她还未穿好的衣服替她笼络好,然後才走到外边,敲了两下门。
周修葺走进来,拿出一张符,在女子的面前一抖。
女子猛地睁眼,入目的便是方才的这两位道人,眼中惊色很快转为平静,看着两人。
周修葺拱手道:“多有冒犯,在下有几个问题要问姑娘。”
刚才进来的时候,这女子正在卸脸上的妆,现在一半男相,一半女相,看上去到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孟婴婴一语不发,看着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从何得知的这个故事?”
“自然是从书中看来的。”她撇头道
“撒谎。”周修葺冷道
孟婴婴就看见女子瞪着周修葺道:“你个瞎子,我说是就是。”
孟婴婴看向周修葺,他虽然眼上覆纱,但其实并不瞎,那纱布也能看清外面。
“那我换个问法,谁让你来宣扬。”周修葺又问。
“都说了是我自己从书上看来的,哪有谁让我宣扬。”女子哼道。
孟婴婴看出她一口咬死不知道,而他们也并不能拿她怎麽样,只能这样你一问我不答。
“你说你是从书上看来的,我也想找来看看,能否告知我,是那本书?”这种情况炸一炸不就知道了,周修葺一向行事刻板,如果问不出来,他或许就威逼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她还是先炸话。
女子这才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上下扫视一眼,蛮狠道:“我凭什麽告诉你?”
孟婴婴哼哼一笑:“你不说,就是没有咯?”
“你们是谁,来听书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是?”
孟婴婴奇了怪了,与她平视道:“他给了你什麽好处,让你这样都不说?”
“荣华富贵?”她道,女子哼气一声。
“前程似锦?”孟婴婴接着道,她都不曾变换过神色,能在翠香楼里混迹这麽久且不被发现的,怎麽可能三言两语就被她问出来。
“事关柳州百姓,姑娘若是隐瞒,明日她便会找上你的母亲。”周修葺的声音平静入声,女子目光微闪,似乎想到什麽,但仍旧不开口。
周修葺转身离开,孟婴婴最後看了一眼女子,跟上周修葺。
“碧云寺。”身後她忽然道,周修葺止住脚步,并未回头:“多谢。”
她跟着周修葺的身後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