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有完全被她杀死,薛漓当时临走前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枚镯子,她说我今日帮了她大忙,以後我可以凭借这个镯子来找她讨一个人情。我肉身死後,魂魄就俯在这上面。”
“後面有人在山上发现了这枚镯子,认出这是幽都南诏薛家的信物,就归还给了当时的薛家家主薛湘,薛湘认出这是薛漓的镯子,几经辗转,这镯子又回到了薛漓手里。”
“我再次见到薛漓时,她已经快灯枯油尽了,我就附身到她身上,我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後来我便了解到,薛漓嫁给了谢风遥,结果谢风遥宠妾灭妻。而这个妾就是妍。原来当时谢风遥救妍一命,妍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谢风遥,後来伤刚好一点,就追到清河昆仑山了。”
“後面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了,我休养生息後,再度与妍出手相战。只是这次是在清河,昆仑山,有很多人误入蜃境,命丧与此,但我实在不得已,才与她在这里对打。”
裴赋雪听完後,内心一阵恍惚,这个薛漓还是那个成婚後因爱生恨,折磨亲生的薛漓吗?爱情能让一个人发生这麽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尽管此刻疑云重重,他也顾不得思考了,眼下这个蜃境怕是耽搁不得了,越往下拖,死的人就越多,谢长离还在蜃境里,也不知道他那边情况如何,“好,我跟你合作,你能帮我在这蜃境里面找到一个叫谢长离的人吗?他是薛漓的孩子,眉眼跟薛漓有七分像。”
媸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可以。”
她衣袖翻飞,以手结印,万千灵丝在她周身围绕翻转,随後像是发现了什麽,变幻手势,擡手一点,“去。”
顷刻间,周围景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裴赋雪一擡眼就看见了正在着急找人的谢长离。
谢长离看见他之後,上下扫视一眼,发现他没受伤,明显松了口气,上前去拉过他。
裴赋雪看见他这副样子,笑道:“你不用这麽担心我,今非昔比,我现在又不是当年那个废物草包,况且这里是蜃境,你怎麽可能找到我。”
谢长离听他说完後,就把视线落在了媸的身上,随即惊讶道:“母亲?”
裴赋雪见状道:“她不是薛漓,她是媸。”然後又把刚才媸给他讲的又一五一十给谢长离讲了一遍。
谢长离闻言眸光微动,“我母亲她……”
媸看到他这副样子,安慰道:“节哀。”
裴赋雪也没想到谢长离反应这麽大,转念一想,毕竟是人家亲生母亲,也想出声安慰一句,却不知道说什麽好,本想也说一句节哀,但又感觉这也太敷衍了吧,好像说什麽都不太合适,他也揣摩不透他对薛漓到底是什麽感情。
只好使用转移话题大法,来打破这沉默,“我们现在该怎麽去找妍呢?”
媸低头沉思道:“她现在应该跟谢风遥在一起。我暂时也找不到她在哪。”随即又不解,为什麽谢风遥会爱上妍呢?
“那就一处一处找吧,总能找到。”谢长离双手环胸,眉眼低垂,看不出悲喜,声音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这虽然是最费时费力的笨方法,可眼下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裴赋雪凑到谢长离跟前去看他的眼睛,闷闷道:“谢长离,你很难过吗?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我把肩膀借给你靠。”
谢长离伸手点他的头,故意逗他,“你要是真想安慰我,就给我亲一下。”
“亲了你就会好吗?”裴赋雪认真道。
谢长离被他这副认真的反应取悦到了,心非口是道:“不能,快点找人吧。”
裴赋雪沉默地低下头,“好吧。”他是真的不会安慰人,此刻全身上下都是浓浓的无力感。
谢长离看他肉眼可见焉了下去,无奈道:“骗你的,亲了会好。”
裴赋雪闻言擡头看他,谢长离便飞快地在他嘴角印下一吻,“好了,快点找人吧。”
裴赋雪又重新抖擞精神,想到什麽又焉了下去。
谢长离看他这个样子,关心道:“又怎麽了?”
裴赋雪看向他真诚道:“谢长离我是不是剥夺了你难过的权利啊?你说过的,难过本身就是一种告别方式,可是看你难过,我就很想让你开心起来,我是不是又弄巧成拙了。”
谢长离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说出去的话,会被别人用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太诡异了,“没有,有你在,我的难过明显减少了很多。”
裴赋雪闻言又明显开心起来了,谢长离无奈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