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陡然变得飘忽,胡乱扫了片刻,最后定在了那双端碗的手上。
凌泉的手十分好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个翡翠指环,浑然天成。
这双手天生是用来写字作画的,可偏偏被一柄长剑磋磨出一层薄茧,而今又似有似无有些发红的烫伤。
凌泉不会做饭,玉夭灼知道的。
可总归,他有一双巧手。
一些细碎的画面不合时宜又十分贴合地涌入脑海,玉夭灼脸“腾”一下红了个彻底,慌里慌张接过碗,说了声谢谢。
“真的要吃么?”
“吃!消食过头了,现在我真的有点饿了。”
“我喂你。”
“不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玉夭灼捂着碗,逃也般跑到床边坐下。手中瓷碗还有些温,应是少年一遍遍温过的结果。
凌泉蹲到她身前,玉夭灼的床榻不高,凌泉只比她低了些,微微仰头就能看到她含勺入口的动作。
少年忽地伸手虚按在鼻下,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收回手接着抬眸看她。
凌泉确实不会做饭。粥煮得有些过分稠了,火候也没把握准,一口里又冷又热,又粘又绵。
玉夭灼一勺粥三拿三放,最终入口,朝那份炽热的视线微微一笑:“很好吃!”
凌泉将女孩的表情尽纳入眼底。
玉夭灼看不见,他却看得清楚。
凌泉嘴角弧度不变,终是压下拿来铜镜,让姑娘瞧瞧自个的念头——她如今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是讨好。
他问:“真的吗?”
玉夭灼点头道:“当然当然!”为了证明自己,她又舀了一勺入口,煞有其事砸吧嘴品味。
“师兄要吃一口么?”玉夭灼舀了一勺,递到凌泉嘴边。
盯着勺子,凌泉眼睛不自觉睁大。
虽当下心中百感交集,可性格使然,他在冷面的情况下,耳尖……却红了。
瓷勺圆润小巧,恰能被娟口完全含入口。他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将视线转到玉夭灼脸上。
片刻的慌张已经从她眼中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贯的天真灵动。
他最爱这份天真,可又最恨这份天真。
眼波流转,片刻后沙哑开口:“好。”
凌泉伸出手,却是搭在了那节腕上。
凌泉微微前倾身体,手使劲让那勺子凑得近了点,可最终是嘴去迎勺。
长睫轻搭,含勺入口。再微微掀睫,下巴一点点收,带着勺上翘,唇齿抿走一份甘甜。
眼神自下而上,软软的又好似一把钩子。玉夭灼手腕有些发痒,好似被长睫扫过。
……心,也是。
她猛吸一口气,陡然反应过来,手一个哆嗦下意识收回!
“唔!”勺子和那排牙相撞,凌泉闷哼一声,疼得几乎是立刻皱起眉头。
“呀!师兄你没事吧!”
勺子应声而落,玉夭灼手忙脚乱放下碗,跪到地上去查看凌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