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位置,梁恒坐在她对面,路今夜坐在她左手边。
“这家的烤韩牛里脊很好吃,”梁恒看向她手边的牛排问:“需要我帮你切吗?”
“好啊。”元宵刚应声,旁边传来一声冷笑。
路今夜冷冷道:“这是男仆餐厅吗?”
元宵看他一眼。
梁恒握着刀的手指一顿,这个年纪的男生自尊心太强,最经不起激,换成路今夜听见这一句,只会觉得是在夸他服务周到。
趁梁恒进退维谷的这几秒,路今夜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来刀叉,“愣着做什么,不会切就看着。”
梁恒两手空空,也只得作罢。
再迟钝也在此刻也感受到了路今夜的敌意。这敌意令他觉得莫名,又在看向元宵时有了答案。
他们是竞争者。
元宵是国王。
他转攻为守,开始找别的话题,从正面打探元宵的喜好,获取第一手资料。
“你的眼光一向很好,我那天真的不是有意找茬。或许你和前辈分开太久,他都已经忘记了你的习惯和喜好。”梁恒提起换装日约会前的事。
他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位前辈就坐在他身侧,在给元宵剥虾。
这餐厅内的香氛熏得很浓,路今夜没控制住侧头打了两个喷嚏。
元宵说:“习惯和喜好都是会变的。”
路今夜捏着虾壳的手一紧。
梁恒笑得真挚:“确实,人总不能停留在过去。”
他将这视作元宵的选择。
这档换乘恋综,她就是来换人的。
“就是有人要停留在过去呢?”
修长的手指捏着剥好的虾放进元宵面前的碟子里,路今夜淡淡道:“总会有人,放不下。”
梁恒说:“姐姐放下了就好。”
他们两人,一黑一白,长相都出挑,身材都够顶,往那一坐就是风景。
头顶悬着的灯光将人笼罩,男人扎堆的地方,暗潮汹涌,都带着虚张声势的敌意。
元宵闲适地坐在那,漫不经心看着,刀光剑影,全当场热闹。
“哦,她放得下吗。”
不是问句,似乎只是随口接得一句话,元宵呼吸却陡然一滞。
桌布之下,他的鞋尖正暧昧地蹭过她的小腿,带着点火和挑逗的意味。然后是他修长冰凉的手指,顺着膝头往上,像吐信子的蛇游走,坏事做尽,偏他眉目清冷如常。
梁恒还坐在对面。
这个认知让元宵夹紧双腿,眼神警告地剜了他一眼。
路今夜不仅不收回手,还慢条斯理地揉了下。
以前做-爱他就很喜欢吻她的腿,虔诚如信徒,色-情如艳鬼。
他扯唇,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元宵,声音低得只有两个人听见,“他那么多本事呢,她放得下吗。”
梁恒“嗯”了声,“什么?”
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下流招数。
细高跟稳准狠碾在他的脚背,路今夜吃痛,手一松,元宵优雅地交叠双腿,防止他再次作乱,她弯唇:“两只脚的男人遍地都是。”
路今夜脸色不太好。
遍地。都是。
“哗啦”一声。
他突然抬手,碰倒了桌面上的醒酒器,酒红色在洁白桌布上漫开,梁恒的白衬衫被溅了几滴,他不想在元宵展现出任何不体面,匆匆起身道别,说去趟洗手间。
等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