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某客栈里
戴着玄铁面具的男子临窗坐着,银白色的长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垂在面具边缘。
他指尖捏着个青瓷茶杯,杯沿凝着层薄露,映得那抹银白愈冷冽。
“咳……”一阵痒意从喉间窜上来,他侧过身,帕子捂在唇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待那阵气顺了,帕子上便洇开几点刺目的红。
凌风推门进来时,正撞见这幕,脚步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主子。”
男子把帕子拢起塞进袖中,抬眼看向他,面具下的目光辨不出情绪:“京城那边,有何动静?”
“是。”凌风垂手立在一旁,“属下打听着,沈砚将军……定下了婚期,下个月初三。”
“沈砚?”男子指尖在杯沿摩挲着,声音里听不出波澜,“他倒选了个好时候。”
“还有一事。”凌风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急色,“派去寻闻祁神医的人,至今没消息。主子您的药……”
男子抬手打断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微凉,压不下喉间的灼意。
他淡淡道,“只怕是他云游惯了,哪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咳咳!咳咳!
说话间,又是一阵轻咳,他抬手按住胸口,眉头在面具下蹙起。
这阵子,旧疾作得越来越勤,那药丸子像是失了效,每次疼起来,骨头缝里都像被冰锥扎着。
“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往南到了楚地,往北去了漠北,只要有神医的踪迹,定会立刻回报。”凌风低声道,眼里藏着焦虑。
主子这病,拖不得。
男子“嗯”了声,望向窗外。
清河镇的街道上车马往来,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烟火气。
“沈砚大婚……”他忽然重复了一句,指尖在窗棂上敲了敲,“京城权贵?”
“嗯!听说是太后那边的势力……”凌风话没说完。
咳咳咳!
男子猛地侧过身,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比刚才更凶,帕子上的红痕晕开一片,触目惊心。
“主子!”凌风急忙上前。
男子摆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喘着气道:“无妨。林一呢?”
他把染血的帕子丢进炭盆,火苗窜了窜,很快将那点红吞噬干净。
凌风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回主子,林一早上说出去看看有没有新奇吃食,还没回。”
男子面具下的眉峰似乎又蹙了些,指尖在窗棂上停住:“他倒是自在。”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让凌风心里莫名一紧。
这林一,跟着主子也有些年头了,别的本事没有,寻吃的能耐倒是一绝,偏偏主子对他那点贪吃的性子,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不要属下这就去找找?”凌风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