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要考咱?”
沉默了足有两分钟之后,朱元璋终于开口说话了。
吁!
在场的所有人,也终于舒了口气!
朱元璋的语气,竟然并没有半分的愠怒,反而带着几分好奇!
“你老子跟着他们学了二十年了,也不敢说考咱,你敢考咱?”
朱元璋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朱标,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父皇……”
朱标忽然从身后转了过来,躬身拜于朱元璋的面前:
“童子无知,雄英不知道天高地厚,冒犯了父皇,还求父皇原谅。”
脾气倔强又暴躁的皇帝老爹没有震怒,大出四大重臣和朱标的意料之外。
朱标早就吓得心胆欲裂,再也不敢然朱雄英继续无法无天的胡闹下去了。
***,四百多天寿命啊!
我是让你来给我保驾护航的,可不是让你帮我打退堂鼓的啊!
朱雄英看到小心谨慎的朱标往爷爷朱元璋的面前一跪,就知道这肥的流油的系统任务大有泡汤的可能了。
他心中暗暗着急,但又无可奈何。
“是啊!陛下。”
徐达见朱标下跪,也急忙躬身说道:“雄英少不更事,更兼陛下仁慈,没有见过陛下的威严,还请陛下莫要跟他介怀。”
朱雄英的母亲是常遇春的长女,而徐达和常遇春号称大明帝国的“双壁”,交情莫逆。
于公于私,徐达都不会让朱雄英“胡搅蛮缠”,惹得龙颜震怒!
李善长和胡惟庸不但同为淮西派的代表人物,而且李善长的侄子还是胡惟庸的侄女婿。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迈步出列,躬身和徐达并列拜倒:
“陛下,太孙雄英虽然资质聪颖过人,但毕竟只是个六岁稚子,岂能考量圣上雄姿?”
“何况自上古起,纵使是帝师,也要谦恭教导,尊卑有序……”
“还望陛下宽宥太孙冒渎天颜之罪,以后臣等当悉心教导,让他成为栋梁之才!”
朱元璋沉默的时候,众人心惊胆战,不敢发声。
这时候见皇帝并没有震怒,这几个重臣才敢纷纷求情,想要将这剑拔弩张的孙子考爷爷,臣子考皇帝的局面化解于无形。
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不但是有违纲常,甚至算得上大逆不道了!
但唯有刘伯温,依旧站在原地,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凝视着整个局面,不做任何的表态。
“起来!你们都起来!”
“标儿,你也起来!”
朱元璋见众人纷纷下跪阻挠,反而面现不悦之色,面色一沉,带着几分愠怒的说道。
“是!”
众人只好各自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朱元璋一伸手,将朱雄英拉到面前,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皇帝也是人!难道咱坐了金銮殿,便不是那个曾经赤脚下地劳作,给人家放小牛的朱重八了么?”
“在乡下,孙子还骑着爷爷的脖子拉屎,蹲在爷爷的后背上当大马呢!”
“又有什么有违人伦的了?”
朱元璋一顿训斥,把徐达、李善长和胡惟庸三人说的哑口无言,只管张嘴。
“难怪这牛鼻子站着一动不动,原来他早就看透了皇帝的心思!”
三个人斜眼看了看旁边的刘伯温,心里不约而同的后悔。
朱元璋站起来,跟朱雄英拉开了一米多远的距离,凝视着六岁的朱雄英:
“咱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咱的!”
“你既然要考咱,那就出题吧!还能有咱不知道的事情?”
朱元璋前生困苦,后来戎马二十年,然后称帝为尊,还从来没有人考较过他。
这时候跟六岁的太孙摆下擂台,忽然感受到了天伦之乐的童趣,因此不但不愠怒,反而多了几分喜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