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
是空气!
漱岩骤然回过神来,他感知到了空气,正有空气缓缓地从什么地方渡入了他的口中。
是在做梦吗?
漱岩猛然睁开眼,对上一双比海还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是觉崖。
觉崖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强行嘴对嘴渡气给他。
而自己的本能竟然是紧紧地从他的口中、贪婪地夺走所剩无几的空气,怪异中却又带着意犹未尽。
这种下意识的本能让漱岩感到恐惧,甚至超过了和觉崖亲吻的羞怯。
觉崖本可以推开他的。
但他只是静静地和漱岩在水底维持着亲吻的姿势,任漱岩把最后一点空气夺走,肃杀又纵容地看漱岩在他的唇上流连,眼神迷离。
就好像,自己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时刻,甚至下意识地环住了漱岩的腰。
让他紧紧抱住了自己。
人
入夜。
寂静的夜里仅有潮声回响,心事重重。
觉崖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坐定,一切都太混乱了。
船上的人忙了一整天,嘈杂到夜里才渐渐安静,现在船上依旧灯火通明,水匪们在步履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站在大船的桅杆旁。
桅杆附近搭了架子,水匪们正在修整,他脚下的这条横梁本是用来修葺桅杆的,如今无人关心桅杆是否修好了,这横梁就空空地摆着,刚好能站下一个身位。
他拎着漱岩游出石墓的时候,石墓已经沉入了水中。
在岸上等待的水匪纷纷都跳入了水中,像无头苍蝇似的大声喊叫。
九屿似乎腿部撞到了石壁,但她会武功,只受了轻伤,二水要严重得多,漂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意识。
觉崖只是有点肺疼,比起九屿和二水,已然是康健得很,只是偶尔呼气吸气的时候有种抽搐的疼痛。
最近一段时间应当都不能下水了。
桅杆轻轻晃动了一下。
觉崖一瞬间察觉到了有人,这么高的地方,能一下跳上来的,除了轻功诡异的漱岩,就只有九屿了。
“哟。”
受了伤九屿还是很灵活,轻轻站在了觉崖身旁。
觉崖正坐着,一偏头只看到缠着绷带的腿,“你伤没事了?”
“没什么大碍。”九屿手里还拎着一壶酒,提溜着两个酒杯。
“一块喝?”她问道。
“不喝,”觉崖冷冷地拒绝了她,“有伤在身,不宜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