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舟无声无息地走到教室另一侧,森山的目光一直如影随形,让他后颈的皮肤都微微紧。
他倚墙而立,缓缓抱起手臂,朝看着他的两人回以“我看个热闹,你们随意”的眼神。
见劝不动他,森山微不可察地一叹。
他转而迎向梧桐。
面对这位所有管家都对其毕恭毕敬的总管先生,他的表情依然平静,沉静汇报道:
“本层已全面封锁。任何无关人员——”
他扫了一眼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祈舟,接道:
“严禁靠近。”
梧桐继续提问:“死者情况排查如何?”
“本教室内幸存的训练生已在备用教室集中管控,监控录像正在调取中。”
他微微一顿,简洁而有力地继续:
“本届所有训练生及当值人员的动向也正在同步核查。”
梧桐略略颔,指尖轻推了一下眼镜,掩盖了镜片下幽深难测的目光。
“那么,森山教官。”
他语气淡然,幽幽开口:“依你之见,你认为,这两人的死因是什么?”
角落里,祈舟的目光骤然落在梧桐脸上。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从自己进入枯枯戮山开始,就由这位总管先生引导和监视。
这位梧桐先生在自己和伊尔迷、和席巴之间传信,没道理对亚路嘉的事情一无所知。
即便他真的对此一无所知,那么至少,他作为总管,那些因测试亚路嘉撒娇要求而死的管家——
他们的死亡,绝对逃不过需要掌控并负责管家调动的“总管”的眼睛。
死于亚路嘉撒娇要求的死状如此惨烈,绝不是随意就能以“意外死亡”而遮掩的。
——若是如此,若是他见过,他又为何要明知故问?!
森山静静地看着梧桐,面对这位总管先生语言下锋利的刀芒。他也依然如山岳般沉静。
他依礼微微低下头,姿态无可挑剔,却以一种沉静到极致的稳定,接住了梧桐话语中所有的锋芒:
“抱歉,总管先生。”
“我的见识浅薄,无法判定这两名死者的具体死因——但想来不会是由任何一种武器或是病毒可以做到的。”
他缓缓道:“请总管大人稍候,待到调查者返回,一切便能明晰了。”
梧桐凝视他微俯的身躯,表情淡然,没有任何回应。
教室内一时之间无人再开口,气氛如死一般沉寂。
直至几分钟后,一名管家疾步而来:
“梧桐大人,录像调取与人员核查已完成。”
他行至教室内,分别与梧桐与森山对视,正欲继续汇报,才现角落里还有第三个人。
他的神色一僵,看向梧桐,见他微不可察地颔,才继续道:
“死者有三人,包括两名训练生与一位教官;另有两人缺勤,至今未归。”
祈舟慢慢抬眼,直勾勾地盯向他。
“编号d-o的训练生;晚六时二十三分于d-教室内死亡,仅一分钟后,位于同一教室内的教官雷德死亡。”
“另有编号d-的训练生,被现于单人训练室死亡。”
“关于两名缺勤训练生,据同寝室者报告,编号d-o的训练生,在昨日午餐后被一位自称来自主宅的管家叫走后失联。”
“另一位训练生b-o,则于今晨执勤后失联。”
短短几句话说完这些人悲惨的结局,管家的言语无一丝情绪波动。
——甚至,这些或死亡或失联的人,在他的汇报中,连自己的名字也不配有。
也对,毕竟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祈舟遥遥看向那名传信的管家。
“喂。那位先生,回答我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