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小妾的肚子上。
“本宫不是官衙,做不得审案的大人,你可知你刚才说什么?不要孩子?”
“是,民女想通了,既是无名无分,这个孩子就不该来到世上,更不该有这么一个没有担当,自私自利的阿父”
小妾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没有半分退缩。
君凰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
“汤药性烈,有很大的可能是一尸两命”
“是,民女知道”
郑钰峰犯了那么多罪,也是罪有应得。
听说继昭后不喜公主,母子两人才会在公主身上找到纾解心情的法子。
只顾眼前爽快,全然没有长远的考虑。
姜氏死了,二人依旧装聋作哑,我行我素。
对于公主,她从未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顶多挑衅几句,眼神示威。
“不,你不可以打掉我的儿子——”
“孙子,我的孙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怎么瞎了眼让你进了门——”
对待打胎一事,母子二人想法出奇一致。
此时,户部侍郎下了朝,紧赶慢赶的回了家。
路过院子里看到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不用想也知道是长公主的手笔。
一个婢女,死就死了。
快步走进厅内,顾不上其他,拱手深深一礼。
“臣拜见长公主——”
君凰随意抬了抬手,示意免礼。
“郑大人的家风果真与众不同,本宫深有体会,还要劳烦郑大人先将儿子送去大牢,待所犯罪行清楚明了后,再行处决”
“是”
“想必陛下对此事也有了决断,本宫不加干预,然,二公主所嫁非人,遭遇种种,本宫深感痛心,今特令二公主休弃夫君,迁回帝宫”
话音未落,君时缈早已惊讶地瞪大双眼。
长姐说什么?
让她休休夫?
“长公主,我朝律法中有休妻与和离两说,并没有休夫啊!还请长公主三思——”
户部侍郎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男子怎么能被女子休弃?天大的笑话。
倘若真这么做,天下之人又如何看待他这个户部侍郎?
君凰嗤笑一声,不屑道:“律法?本宫问你,律法是谁定的?”
户部侍郎犹豫半晌,拱手高过头顶。
“自然是陛下”
及初代文武大臣共同商议定下的。
后半句没有说出来,是不敢说。
察觉到身后人身子有些紧绷,君凰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那既是人定下的,有不通情理之处亦当改之,休妻可做,休夫亦可”
户部侍郎急眼了,高呼一声。
“长公主,不可啊——”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未曾听闻有休夫一事,我虞朝怎能开这先河——”
“不能吗?”
君凰冷哼一声,眼神如刀子锋利,一刀刀割在户部侍郎身上。
“本宫且问你,你所用笔墨纸砚哪来的?你户部侍郎的官位是谁定的?这大虞江山又是从何而来?
先河开创自古已有,今日本宫就做这开创休夫的第一人——”
君时缈惊了,傻了。
脑子里杂乱无章,却明晃晃的刻着两个大字:休夫
长姐竟然要为她一人修改虞朝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