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安胸口剧烈起伏,指节因攥剑太紧而白。他踉跄半步,仍不死心:“那……那孩子呢?他们还小,不能没有父亲!”
莫子奕垂下眼睫,像在端详自己掌心那一道旧疤(画的)。
“我想过了,”他淡淡开口,每一个字都被风撕得碎裂,“那几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
苏佑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咽下了一口烧红的炭。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几乎带着哀求:“你妻子呢?她还在家里——”
“妻子?”
莫子奕终于抬眼,眼底浮出一层薄薄的讥诮:“她早就被你抢走了。”
这句话像一支浸了毒的箭,精准地钉进苏佑安心脏。
血色一下子从他脸上褪尽,握着剑柄的五指却暴起青筋。风忽然停了,废墟上的沙尘失去支撑,簌簌落下,像一场无声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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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佑安艰难地再次开口,声音低得近乎呢喃:“那……兄弟们呢?他们一直支持你,你不能——”
“兄弟?”
莫子奕截断他,语调陡然拔高,像裂帛之声。
下一秒,他仰头大笑,笑声尖锐而癫狂,在残垣断壁间来回撞击,碎成无数锋利的回声。
“他们刚才——都已经被你亲手弄死了!”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猛地收声,嘴角却仍挂着扭曲的弧度。整个废墟仿佛被这阵笑抽空氧气,暮色提前四合,压得人胸口闷。
苏佑安踉跄着后退一步,脚跟踢到半截钢筋,出清脆的金属碰撞。
他张了张嘴,却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所有语言都在那一刻被烧成灰烬。
莫子奕站在原地,黑袍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两簇鬼火,在废墟尽头静静燃烧。
——
“停!”沈芸熙的声音划破死寂。
仿佛有人按下了世界的静音键,风声、呼吸声、心跳声一股脑儿地涌回耳膜。
苏佑安瞬间松肩,整个人从紧绷的弦变回松弛的弓。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冲莫子奕龇牙一笑:“兄弟,你刚才那笑太瘆人了,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莫子奕一把扯下黑袍,露出里面印着“旺仔牛奶”的t恤,笑得见牙不见眼:“你也不赖,最后那半步踉跄是临场加的吧?差点把我带哭。”
沈芸熙举着手机小跑过来,屏幕还停留在最后一帧:
苏佑安逆光而立,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道不肯愈合的伤;莫子奕半张脸埋在黑暗里,嘴角弧度锋利得像新月。
她按下保存,长舒一口气:“一条过,完美。”
凌晨一点二十,工作室的灯管嗡嗡作响,像一条疲惫却固执的萤火龙。
门被推开时,走廊的冷风灌进来,把五个人身上的汗味、粉尘味和龙鳞胶水的刺鼻气味搅成一锅乱炖。
苏兮颜第一个跌进室内。她连公主裙的后拉链都懒得拉到底,后背半敞,露出被束腰勒出的红痕。
她把自己摔进最软的那张懒人沙,裙摆“噗”地一声掀起一小片灰尘,像一朵被踩扁的。
“我不行了……”她拖着尾音,把脸埋进靠垫,“谁再让我跑一步,我就……就地变成蘑菇。”
沈芸熙跟在后面,左手抱着云台,右手提着两袋没开封的冰美式,脚尖一勾,把门带上。
“别蘑菇了,起来喝回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