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需要白叔做主了。”
祁京墨勾唇,望着白松仁,眼神里有着秘而不宣的冷峭。
白松仁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
他一直都知道祁京墨不是个伟光正的,同样,他和祁父更不是,不然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白松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简南絮,提醒着祁京墨。
祁京墨紧了紧手臂,微微摇了摇头。
“遇到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我。”
白松仁指尖在茶杯沿轻轻摩挲着,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南絮要是在这边住得不习惯,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不用客气,直接跟京墨说,他办不妥的,就让他来问我。
我和这臭小子的父亲亲如兄弟,早就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了了。”
他的目光扫过祁京墨时带了点长辈对晚辈的熟稔嗔怪,落在简南絮身上又温和了几分,“往后要是他敢欺负你,或者有什么事他藏着掖着不肯跟你说,你尽管来找我。我这张老脸,他还是要给的。”
祁京墨眉峰微挑,没接话,只是低头对简南絮柔声道:“听见了?往后受委屈不用自己扛着。”
“嗯,谢谢伯伯。”
简南絮微微颔,柔声道谢,眼神清亮坦荡,带着良好教养沉淀出的从容。
…………
董家。
“爸,这是李朝纲,也在钢铁厂工作。”
董继美挽着一个男人,向坐在沙上的董为民介绍着。
董为民抬眼打量着李朝纲,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色也沉了下来。
那男人头抹得锃亮,苍蝇落上去怕都得打滑,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衣服口袋上还别着支钢笔。
见他望过来,立刻笑得露出八颗牙,手里提着的水果篮往前递了递。
“董县长好,早听闻您是咱们县的父母官,今天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董为民没接那水果篮,他眼皮半抬着,目光在李朝纲那身笔挺的中山装上打了个转,又落回董继美脸上,语气听不出情绪。
“继美,家里没外人,不用来这套。”
李朝纲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也凝了凝,倒还算机灵,顺势把水果篮往旁边的矮凳上一放,搓着手赔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董县长是办实事的清官,不兴这些虚礼。”
董继美看出父亲脸色不对,赶紧打圆场:“爸,朝纲也是一片心意,他没什么别的心思,人踏实的很。”
“噢,他还是厂里的笔杆子呢,文采特别好,厂长还夸过他。”
董为民“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董继美的话,目光却又落在李朝纲身上,指了指对面的木椅。
“坐吧。”
李朝纲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坐下,半边屁股搭在椅沿,背脊挺得笔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倒像是学生见了老师。
董为民端起搪瓷缸,呷了口里面的浓茶,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才慢悠悠开口:“文笔那么好,怎么还是个临时工?”
李朝纲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开口道:“我目前还在努力,争取早日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