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朝纲今天怎么还不过来!”
董继美靠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手无意识地抚着空荡荡的小腹。
孙秋华正往搪瓷缸里倒热水,闻言动作顿了顿,眼底掠过一抹复杂。
她把水杯递过去,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
“可能是家里有事耽搁了吧,再等等。”
其实她心里清楚,李朝纲怕是不会来了。
董家出了这等事,董继美又没了孩子,以李朝纲那趋利避害的性子,怎么可能还愿意沾上边。
婚礼上他那刻意一松的手,她看得真真的。
董继美捧着水杯,指尖冰凉。
她不是傻子,只是心里还存着最后一点念想。
那个在恋爱时说“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男人,那个得知她怀孕时笑着说“以后我来照顾你们娘俩”的男人,怎么会说变就变?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斜,病房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李朝纲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董继美手里的水凉透了,她才缓缓放下杯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妈,他不会来了,对吧?”
孙秋华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
“不来也好。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惦记。”
董继美没说话,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进了枕头里。
…………
董为民倒台后,市里的新任命很快下来,祁京墨接任雪绒县县长一职。
消息传开时,县政府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经历过董为民的阴险,大家更盼着来个行事端正、能办实事的领头人。
祁京墨平时在工作中展现出的沉稳和魄力,早有不少人看在眼里。
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追缴回来的两成公粮,上交一成到市里补齐定额。
剩下的一成,以助农补贴的名义,按上交比例,给全县各个生产队分了下去。
这也是他原本的计划。
上交到市粮库的,从来都只有九成粮食。
剩下的一成,早就被他压在了黑市的仓库,等着和董为民盗卖那一成一起,追缴回来。
消息传到各村时,生产队的社员们都愣住了,直到村干部拿着分配清单挨家挨户通知,大家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祁县长这是来给咱们办实事的啊!”有人捧着分到的粮食,红了眼眶。
之前因为董为民多收了一成“储备粮”,不少生产队的口粮都受了影响。
如今这笔失而复得的补贴,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有老农摸着稻谷,念叨着:“还是有清官啊,知道咱们种地的苦。”
…………
“祁县长,忙不忙?”
简南絮从门外探出个小脑袋,看着书房里埋文件的男人。
窗外的阳光光晕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衬得侧脸线条愈清晰,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倦色。
祁京墨抬头,紧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放下手里的钢笔,起身去迎她,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刚忙完一阵,乖乖不是在睡午觉?”
“睡够啦,醒来没看见你,就过来找你了。”
她抬手圈住他的腰,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
祁京墨低笑一声,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掌心摩挲着她如绸缎般丝滑的墨。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