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被动技能“敏锐洞察”生效。检测到来自王皇后的隐藏情绪:评估,忌惮,以及一丝冰冷的敌意。恶意程度:中,危险程度:高。分析:目标情绪控制力极强,善于伪装,需高度警惕。】
接下来的请安过程,表面上波澜不惊。王皇后照例询问了六皇子礼贤的饮食起居,伍元照只答“一切安好,有劳皇后娘娘挂心”,言辞谨慎,绝不多说一句,更不提及任何“祥瑞”相关之事。期间,萧淑妃几次三番试图将话题引向满月宴上的“百鸟朝贺”,暗示六皇子福泽太过,恐非寻常孩童所能承受,但话头刚起,便被王皇后或德妃不经意地引开,或是谈论起年节下的宫务,或是夸赞某位妃嫔新得的饰。立政殿内,一派看似和谐融洽的景象,但底下暗涌的机锋,唯有身处其中之人方能体会。
请安结束后,伍元照婉言谢绝了德妃“一同去御花园赏看新开的绿萼梅”的邀请,声称身体确实乏了,需回去歇息,便带着云岫等人,径直返回缀锦宫。这一趟立政殿之行,时间虽不长,但高度集中精神应对各方目光和言语试探,尤其是持续开启“敏锐洞察”技能,对她刚刚恢复些许的精神和体力是不小的负荷。她需要回去好好消化刚刚获得的大量信息,并适应这种高度敏锐的感知带来的负担。
回宫的路上,她依旧保持着警惕,又捕捉到了几次或明或暗的注视和宫女太监们的窃窃私语,但恶意程度大多不高,多是好奇、观望,或是低位妃嫔试图巴结又不敢上前的心态。
回到缀锦宫,刚踏进宫门,便听到暖阁里传来五皇子礼弘咿咿呀呀的稚嫩声音。乳母正带着他在暖阁的厚毯上玩一个彩色布老虎。小家伙见到母亲回来,立刻丢开玩具,咧开只有几颗乳牙的小嘴,张开肉乎乎的小手,朝着伍元照的方向扑腾。
刹那间,伍元照心中所有的疲惫、算计和警惕都被这纯真的笑容驱散,化作一腔柔软。她快步上前,弯腰将沉甸甸的儿子抱进怀里。小家伙身上带着奶香和阳光的味道,健康、活泼,充满生命力,紧紧搂着母亲的脖子,将小脸贴在她颈窝里蹭着。这真实的、温暖的触感,让她倍感欣慰,也让她守护孩子们的决心更加坚定。
逗弄了一会儿活泼好动的礼弘,又去偏殿看了看依旧大部分时间在熟睡的礼贤。看着小儿子虽然瘦弱但呼吸平稳的睡颜,伍元照轻轻替他掖好被角,这才真正放松下来,感到一种踏实的安宁。
午歇醒来,喝了小厨房精心熬制的补血益气的药膳粥,大太监小栗子已在殿外等候回话。
“娘娘,”小栗子躬身进来,压低声音道,“奴才按您的吩咐,这两日仔细留意着。长春宫那边,王太医昨日午后又去了一趟,呆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出来,比平日请平安脉的时间长了不少。另外,御膳房那个叫柳儿的小宫女,就是之前和咱们宫一个小太监是同乡的那个,这两日确实有些心神不宁,做事常出差错,和她同屋的宫女悄悄告诉咱们的人,说她晚上睡觉时常惊悸,说梦话,好像念叨着什么‘不是故意的’、‘放过我’之类的话。”
伍元照端着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中的神色。她沉吟片刻,缓声道:“继续盯着长春宫的动静,但务必小心,绝不能让萧淑妃察觉。至于御膳房的柳儿……暂且不要惊动她,只当不知。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恐怕自己都未必清楚卷进了什么事里。现在动她,只会打草惊蛇,让背后之人更加警惕。”她心中冷笑,萧淑妃果然贼心不死,王太医频繁出入,绝不只是请脉问安那么简单。而那柳儿,看来是被利用后又被恐吓,心神不宁,只是个可怜的棋子。
“是,娘娘。”小栗子应下,随即又略带迟疑地回禀,“内务府那边,奴才正在想办法接触一个姓钱的小太监,他在采买上有些门路,人又嗜赌,在外头欠了些印子钱,手头正紧。或许……能从他那打开缺口,探听些消息。只是,这等人物,胃口不小,需要些银钱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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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元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果决。钱财是身外之物,若能换来关键信息或安全保障,便是值得的。“需要多少,你直接去跟崔嬷嬷支取。记住,务必要找可靠之人,循序渐进,宁可多花些时间,也绝不能操之过急,引人怀疑。安全第一,若事不可为,及时抽身。”
“奴才明白,定会小心行事,请娘娘放心。”小栗子见主子如此信任,心中感念,郑重地磕了个头,方才退下。
殿内恢复安静,伍元照独自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榻沿。萧淑妃的步步紧逼,王皇后的深藏不露,御膳房和内务府可能存在的漏洞,还有那不知何时会爆的“福缘太过”的流言……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四面八方向她和她年幼的孩子罩来。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但奇怪的是,这压力并未让她恐慌,反而激起了骨子里的韧性与斗志。
【系统提示:宿主对后宫局势判断力提升,危机意识增强,获得积分o点。当前积分:-oo点。】
看到依旧刺眼的负数积分,伍元照轻轻叹了口气。这系统的债,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提醒她必须尽快找到获取正积分的途径。眼下看来,除了谨慎应对明枪暗箭,保护好两个孩子,似乎并没有更快捷的方法。或许,顺利完成那个刚刚触的“辟谣维稳”任务,会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接下来的两日,伍元照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请安,几乎不出缀锦宫大门。她将大部分时间用在陪伴孩子和修炼“初级强身健体术”上。随着修炼的持续,她能感觉到丹田那缕暖流日渐壮大,运行也越顺畅自如。身体的恢复度,连每日前来请脉的孙太医都啧啧称奇。
这日孙太医请完脉,抚着胡须,面带欣慰之色:“娘娘脉象平和有力,较之数日前,竟有云泥之别。气血渐复,元气滋生,实在是可喜可贺。想来是娘娘年轻底子好,加之心境开阔,静养得宜之故。照此下去,再休养半月,身体当可恢复大半。”
伍元照谦和地笑了笑:“有劳孙太医悉心诊治,本宫方能恢复至此。”她心中清楚,孙太医的医术固然精湛,但真正的功臣,是那套神奇的强身健体术。只是这缘由,无法为外人道。
送走孙太医,伍元照心情稍松。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要她尽快好起来,就能更好地应对风雨。她正想着午后是否再修炼一个周天,云岫却脸色有些古怪地进来禀报:“娘娘,长春宫的周嬷嬷来了,说是奉萧淑妃之命,特意给六皇子送些礼物来。”
伍元照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萧淑妃?给她送礼?还是给刚满月不久、体弱多病的礼贤?这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让她进来吧。”伍元照整理了一下神色,恢复平静,端坐于主位之上。
片刻,周嬷嬷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带着两个捧着精致锦盒的小宫女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老奴给宸贵妃娘娘请安。淑妃娘娘心系六皇子殿下,知殿下早产体弱,特意寻了些上好的温补药材,如老山参、燕窝之类,还有些极柔软的江南云锦料子,给皇子殿下做贴身衣物或是把玩所用,聊表心意。”
伍元照目光淡淡扫过那些锦盒,并未立刻让宫人接手,只是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疏离而客气的浅笑:“淑妃姐姐有心了。只是贤儿如今尚在襁褓,脾胃娇弱,这些大补之物暂且用不上。至于衣料,缀锦宫中尚有不少内务府新进的软棉细布,足够用了。且贤儿体质特殊,所有用度皆需经孙太医查验过后,本宫才敢放心。淑妃姐姐的美意,本宫心领了,这些礼物,还请周嬷嬷带回去吧,代本宫谢过淑妃姐姐。”
周嬷嬷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似乎早已料到会被拒绝,上前一步,压低了些声音道:“娘娘谨慎,自是应当的。不过我们淑妃娘娘说了,这些都是千挑万选的上上之品,绝无问题,娘娘大可放心。况且……”她话锋微顿,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娘娘还说,前几日满月宴上,御膳房的人不当心,差点冲撞了六皇子的乳母,虽是虚惊一场,但娘娘心中始终过意不去。这些薄礼,也算是一点赔罪之意,万望宸贵妃娘娘莫要推辞,否则我们娘娘心中难安。”
伍元照心中冷笑更甚。果然来了!这哪里是赔罪,分明是试探,是想借此坐实那日的“意外”并非意外,还是想暗示她伍元照小题大做?她脸上依旧平静无波,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周嬷嬷言重了。本宫倒是不知还有此等小事,想来不过是下人毛手毛脚,过去了便罢了。淑妃姐姐实在不必挂心。至于礼物,本宫方才已言明,贤儿用不上,且为避免不必要的闲话,还是请嬷嬷带回为宜。淑妃姐姐的心意,本宫知晓了。”
周嬷嬷见伍元照油盐不进,态度坚决,眼神闪烁了一下,知道再劝无用,只好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为难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既如此,老奴便回去如实回禀我们娘娘。只是……娘娘,这宫中人多口杂,近来也不知从哪里传出些不中听的风言风语,还望娘娘宽宏大量,勿要放在心上,以免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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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元照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周嬷嬷,声音却依旧平稳:“哦?什么风言风语?嬷嬷不妨说来听听。”
周嬷嬷被她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强自镇定地干笑两声:“也不过是些无知小人嚼舌根子,浑说的混账话!说什么……说什么六皇子殿下福缘太过,是天降祥瑞,但、但恐小儿福薄,难承天恩之类的……还有些更不堪的,牵扯到娘娘您……自然是无稽之谈!娘娘千万别往心里去,陛下和皇后娘娘是圣明的,断不会听信这等谗言。”
这话看似劝慰,实则恶毒无比!这分明是在诅咒她的礼贤!甚至还把脏水引到了她这个生母身上!伍元照只觉得一股怒火猛地从心底窜起,直冲头顶,几乎要压制不住。但她深知,此刻若失态,便正中对方下怀。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面上却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本宫行事,素来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贤儿是否福泽深厚,自有陛下和上天定夺。至于流言蜚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有人非要兴风作浪,本宫也绝不畏惧。嬷嬷,请回吧。”
周嬷嬷被伍元照最后那句话中的冷意慑住,不敢再多言,连忙带着宫女和礼物,讪讪地退了下去。
周嬷嬷一走,伍元照脸上的平静瞬间瓦解,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萧淑妃!这手段真是卑劣又恶毒!散播这种流言,即便一时伤不到礼贤,也能像苍蝇一样恶心人,败坏她们母子的名声。若任由流言酵,传到多疑的皇帝耳中,难保不会种下猜忌的种子;若传到前朝,被那些御史言官拿来做文章,后果更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