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帝冷哼一声,又看向沈清弦,“云弦。”
“臣在。”
“军器监军工制造,关乎将士性命,务必精益求精,账目清晰。此次便罢,若日后真有疏漏,朕绝不轻饶!”
“臣谨记圣训!定当恪尽职守!”沈清弦重重叩。她知道,皇帝这是在敲打,也是暂时保下了她和谢擎。
退朝出来,沈清弦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虽暂时化解了危机,但她心知肚明,萧铭此举,意在敲山震虎,更是在离间她和谢云昭,动摇她在军器监的根基。此计不成,必有后招。
果然,刚回到工部衙门,军器监快马便送来急报:为北境赶制的一批“破甲锥”箭镞,在最后淬火工序中,竟有近三成出现裂纹,疑似铁料有问题!
沈清弦勃然变色!这才是真正的杀招!朝堂上弹劾只是虚招,暗中破坏生产才是实招!若这批军械延误或质量出问题,前线战事受影响,她这工部侍郎和谢擎这镇北将军,都脱不了干系!
“严师傅何在?”她厉声问。
“严师傅已查验过,说是……说是这批新购的铁料,杂质过多,韧性不足,承受不住急淬火……”送信吏员声音颤。
“铁料从何而来?何人经手?”沈清弦目光冰寒。
“是……是工部虞衡清吏司按例调拨的官铁,由……由孙侍郎之前提拔的王主事具体经办……”
孙敬亭的余孽!沈清弦瞬间明白了!萧铭的手,竟然能伸到工部内部的物料调拨环节!这是要彻底废掉她的“破甲锥”生产链!
“即刻封锁库房,所有问题铁料、箭镞全部封存!涉事吏员看管起来!本官亲自去查!”沈清弦霍然起身,眼中怒火燃烧。对方这是要断前线的粮草,逼她于死地!
她连夜赶往军器监,亲自查验问题铁料,又调来相关账册,果然现这批铁料的采购价格低于市价,供应商也是一家新近才与工部搭上关系的商号,背景可疑。人证物证虽不全,但线索直指工部内部有人与外部勾结,以次充好!
然而,就在她准备深挖之时,那名经办的王主事,竟在押解途中,“意外”坠井身亡了!线索就此中断!
“好狠的手段!”沈清弦站在冰冷的井边,心中寒意森森。杀人灭口,干净利落!萧铭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更庞大、更毒辣!
铁料被毁,弩箭生产陷入停滞,北境军情如火!沈清弦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工部内部人心惶惶,流言再起,皆言云侍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如今连军械都造不出了。
深夜,沈清弦独坐军器监值房,对着摇曳的烛火,疲惫与愤怒交织。萧执让她“持重守静”,可敌人已杀到眼前,断她根基,她如何能静?
她下意识地摸向间的墨玉簪,却摸了个空!心中猛地一慌,四下寻找,才现簪子不知何时滑落,掉在了案几之下。她俯身拾起,冰凉的墨玉握在手中,一丝莫名的恐慌掠过心头。簪在,人在……若簪不在呢?
就在她心绪不宁之际,窗棂轻响。古谦的声音低沉传来:“云大人,东家让小人传话:铁料之事,已知。此乃断腕之计,意在逼你动用密匣,自乱阵脚。切勿中计。新的铁料,三日后可从城西‘永盛’铁坊秘密调运,已安排妥当。然,此非长久之计。真正的风暴,不在工部,而在……兵部。”
新的铁料?萧执连这都安排好了?沈清弦心中一暖,随即又是一凛。真正的风暴在兵部?什么意思?
“东家还说,”古谦继续道,“谢小将军性情刚烈,易为人所乘。近日恐有小人挑唆,望大人……有所防备。”
谢云昭?沈清弦心中一沉。是了,对方攻击谢擎,破坏军械,最终目标,很可能是一石二鸟,同时激怒谢云昭,让他做出不理智之举,从而将他们二人一网打尽!
“替我谢过殿下。清弦知道该如何做了。”沈清弦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萧铭,你想釜底抽薪?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想逼我动用密匣?我偏要忍到最后一刻,给你致命一击!你想挑唆云昭?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她铺开纸笔,开始写信。一封给谢云昭,提醒他朝中流言蜚语,皆是敌人乱心之计,万望冷静,坚守岗位,勿中圈套。另一封,则是签手令,安排心腹明日接手“永盛”铁坊的铁料,秘密运入军器监,重启生产线。同时,她密令赵铁,加强对工部相关官员及那家可疑商号的监视,寻找新的突破口。
做完这一切,已是黎明。沈清弦推开窗,清晨的冷风拂面,让她精神一振。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她握紧了手中的墨玉簪。萧铭,你的招数,我接下了。这场仗,还长着呢。而那个在暗中一次次伸出手的男人,他的“持重守静”,究竟在等待怎样的“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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