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人却已消失在门边……
宋轻风一路急奔,进了殿门,还未来得及喘息,却见高守正在檐下守着。
院子两侧,东宫卫肃然而立。
四周寂寂,这么多人,却连半点声息也无。
瞧这阵仗,太子居然还在殿内,没有出门。
她记得宫内是逢十休沐,今日并不是休沐的日子。
被周围氛围影响,宋轻风不自觉放缓了脚步。
高守瞧见她,主动走下台阶,远远拦下她道:“太子殿下还未起身,宋娘子晚些再来求见。”
宋轻风瞧了瞧紧闭的殿门,里头果然半点动静也没有。
这么晚了居然还未起身。
她扯了扯衣摆,不想就此回去,遂道:“太子殿下命我管理衣物,我这就去,正巧殿下待会起身要穿。”
高守无语地看着她。
殿下确曾命她无聊时掌管衣物,可衣物要赶在殿下出门前收拾妥当,她不过兴冲冲忙了几日,就再起不来床了。
全福特意去叫起了两回,被殿下知道了,反将全福训了一顿。
他自也不敢再去打搅。
而今这倒是从哪里想起来这一出。
高守瞧了瞧殿内,心中明白了。
平日里他一定横眉冷对,用冷漠让对方知难而退。
不过他与宋轻风到底在外头待过好些日子,自认感情比那位好,这才多说了几句道:“宋娘子晚些再来吧,殿下现在不方便。”
说着低下魁梧的身型,小声地道:“您若是真想做些什么挽回,不若晚上来更好些,说不得能抢占先机呢。”
“啊?”宋轻风满脑子都是锦盒,心道难道他的意思是晚上更方便偷锦盒吗?
见宋轻风一脸了然,高守信誓旦旦地道:“听我的准没错。”
到时他将她以整理衣裳为由放进去,殿下也怪罪不得吧。
宋轻风见他难得这般认真,咬了咬唇,只好做罢。
回去方跨出院门,却听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女子的清悦声音响起:“高大人您早啊!殿下方才说您守了一夜,叫您去歇着呢。”
宋轻风的脚步顿了顿,转头却见那白娘子站在门口,发髻未梳散在耳侧,裹着件玄色狐裘。
满面红润,容色照人。
她眼尖,一眼认出那是太子的衣裳。
原来自己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难怪太子这么晚还未出门。
宋轻风转身,没往破云院,却先去了花树下。
她挖的坑还隐约可见。
可是在这树下站了许久,也想不起来更多的记忆。
乌梅寻过来,见娘子果然在此一声不吭地傻乎乎站着,常带笑的脸也面无表情,她忍不住心底一酸。
方才有宫人偷偷来嚼舌根,告诉她宋娘子在方华殿吃了闭门羹,便傻子似地站兰树下发呆呢。
虽说这棵树是太子殿下亲手种的,一向宝贝。
可这宋娘子便是站再久,也挽回不了殿下的心啊。
乌梅忍住眼泪,拉着她道:“娘子我们回去吧,没了宠爱,我们守着破云院过日子就是了。”
说完却突然想起来连破云院都保不住了。
方才已有人来安排她们收拾东西,准备搬走了。
乌梅到底忍不住,哇地哭出来。
宋轻风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许是被她感染,心中也添了堵墙似的。
她也没反抗,任由她拉着往回走。
乌梅抹了眼泪,又恨恨地咬牙低声道:“且看那白娘子又能得意上几回吧!她这做派,还当自己是太子妃呢,真是做梦!”
宋轻风听闻,突然反应过来道:“对,做梦,我也要做梦!”
说着自顾甩了乌梅,自己往破云院跑。
回到院子什么也不做,就爬上床睡觉去了。
乌梅和又绿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娘子这是,受刺激,痴病又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