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倒是没取错。”
每天与这样的痛苦为伴,行走在业力和反噬的刀尖上,不是地狱,是什么?
他想起黑雾中那些破碎画面——她救下的人,她改变的悲剧,她默默承受的反噬。
愚蠢吗?可笑吗?圣母吗?
或许吧。
但不可否认,这份愚蠢的执着,确实有着某种撼动人心的力量。
尤其是,当你亲身“体验”过那份沉重之后。
明哥的嘴角,向上弯起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这么疼……”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海风拂过缆绳,“你就不会哭一下吗?”
他想起她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想起她偶尔蹙起的眉头,想起她虚弱时也强撑的脊背。
不会哭。不是不能,是不愿?还是……早已习惯了将哭泣的力气,也用来对抗痛苦?
他摇了摇头,最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从口袋里抽出手,连同那张请柬一起。
他展开请柬,就着风灯昏暗的光,又看了一遍上面巨人族的战纹和宴会的时间地点。
然后,他合上请柬,拿在手里,用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掌心。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噤若寒蝉、欲言又止的部下们。
“改变航线。”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带着磁性金属质感的平稳。
“去艾尔巴夫。”
迪亚曼蒂愣了一下:“少主,那宴会……”
“呋呋呋……”明哥低笑起来,这次的笑声,似乎找回了一点他平时的味道,但眼底深处,那片幽暗的平静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点燃了,或者说……尘埃落定了。
“既然是‘地狱猎人’的庆功宴,”他慢条斯理地说,指尖一弹,请柬精准落回胸前的口袋,“不去亲眼看看,岂不是太可惜了?”
他抬手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情绪,只留下嘴角玩味而危险的弧度。
“尤其是,得去看看……”
他推开船长室的门,声音低沉下去,却足够让甲板上的干部听见。
“那个不会哭的蠢女人,这次又能扛住多少。”
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甲板上的海风和灯光。
火烈鸟号巨大的风帆在夜色中缓缓调整方向,朝着艾尔巴夫,破浪前行。
船长室内,明哥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烈酒。
他没有喝,只是拿着杯子,走到舷窗边,看着外面飞掠过的、墨黑的海水和碎钻般的星光。
另一只空着的手,从衬衫口袋里,再次拿出了那张请柬。他没有看,只是用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凸起的巨人战纹。
许久,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灼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海夜的一丝寒意,也仿佛将某些冰冷的、混乱的、盘踞心底的东西,稍稍融化、理顺。
他放下酒杯,将请柬随意地扔在桌上。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无垠的黑暗,嘴角的弧度依旧,眼神却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清醒,也都要……复杂。
“地狱猎人……阿青……”
他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在咀嚼一个全新的、充满谜题和重量的词语。
火烈鸟暂时收起了利爪和尖喙,但目光已经锁定了新的、值得他投以全部注意力的存在。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试探、利用或毁灭的欲望。
而是混合了冰冷的好奇,被强行分摊“亏欠”的烦躁,对那份沉重痛苦的初步“理解”,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确的、更加深邃的探究欲。
盛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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