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
虞别意被段潜一句话弄得出神。
兴许是相识太久,他跟段潜之间好像总有许多不需多言的默契。很多时候,往往他还没张嘴开口,段潜就能猜到他要说什么,而方才段潜不过冲他多看了一眼,他就能猜到,这人要使坏。
虞别意漫无边际想,面前这位从来正经的段老师似乎总爱把他为数不多的“出格”放在自己身上,什么公主抱不公主抱,都是他酝酿的独家恶趣味——这人就是对自己的惊慌失措情有独钟。
所以,按常理来说,段潜不该轻易放过眼下这个可以奚落自己的机会。
多稀奇啊,最恐婚的虞别意居然会主动提结婚,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话音落下那刻,虞别意自己都有点后悔。
但此刻。
段潜缓步驻足,立在门边,认真回答了虞别意的问题。他神色一如既往平静,似乎并不觉得虞别意这样的人突然提起“结婚”是件多不合常理的事。
只是对方问了,所以他才回答。
短暂对视。
虞别意迎上段潜的目光,半晌,偏头笑了下。
难得一见的茫然消失不见,几乎只是一瞬间,那双眼尾洇着红的桃花眼里头又盈满段潜最熟悉的轻佻。
“看不出啊段老师,你现在说话还这么哲学呢。”虞别意扬唇。
他一刻一风雨,方才还背着人掉眼泪,问个问题都吞吞吐吐,这会儿又闲适自得,把没伤的左脚架在床沿上,甚至不像个病患。
“我哲学成绩一般,绩点没到4。5,”段潜说,“刚才的只是心里话。”
食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敲着,虞别意说:“你说的轻松,现实哪有那么容易?要是未来真的只看我,我也不会被这破事绊到今天了。说到底,我在这里头只能占一半,另一半如何,还得看跟谁结婚。”
见段潜不说话,虞别意眼睛一转,想也不想又道:“段潜,你说,要是我找你——”
“别发神经。”段潜打断,“没事我走了。”
“诶诶,我开个玩笑嘛,你别生气呀。”虞别意笑笑,说的话没过心,“如果我真要找人结婚,只要随便往外喊一声,想要哪样的人找不到?”
“恋爱嘛,和谁谈都是谈,但我有钱还好看,跟我谈总是要爽一点吧。”虞别意对自己认知清晰。
段潜冷笑:“那你刚才又在犹豫什么。”
“我这不是怕自己带个男生回去会吓坏他们么。”虞别意眯了下眼,盯着段潜看,“段老师,你别生气,我就随便说说。再说我可从没胡来过,这你比谁都清楚吧?”
段潜没说什么:“我走了。”
“走可以,下次记得再来昂,”虞别意惦记着段潜的饭,舔了下唇角,“就属你的最好吃。”
“……”莫名其妙被调戏了一顿,段潜转身就走。
看人被自己逗跑了,虞别意笑得仰躺到床上,潋滟的眸光都溶成水色。
果然啊,还是逗段潜好玩。
伤筋动骨一百天。
腿上受的伤不比其他,好得很慢,虞别意在vip病房住了小半月才养得七七八八,勉强可以下地行走。
出院那天,虞琴和陆兴照想让虞别意回他们那,这样方便照顾,可虞别意不答应。
在家长面前,除开结婚相关问题,虞别意从来都是一顶一的孝顺,但与此同时,他又是个很有主见的倔脾气,决定一旦做出,说什么都不会变。
虞琴和陆兴照没办法,只能叮嘱他照顾好自己。
虞琴摸了下虞别意明显更瘦削的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自己不方便开车,虞别意叫来司机,拄上拐杖,出院的第一时间先去了趟公司。
说起来,他受伤的时间也挺巧。
前段时间最大的合作项目尘埃落定,近来需要他处理的事不太多,大多通过电脑就能解决,住院这半个月,虞别意天天在床上敲敲打打,工作进度倒是没怎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