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喇叭喊的。”明东霞回。
马奶奶问明东霞,“交公粮的粮食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明东霞说,“就放在屋东头。”
“都晒干了?”马奶奶说,“别到那又被人挑理。”
“都捡的好的,晒干的。灰也扬得干干净净。”明东霞说,“保管挑不出来咱们什么理。”
坨坨拿着装了米的瓢走到水井边舀些水淘米,“去哪里交公粮?”
“粮站。”明东霞一边在院子里梳头一边回,“就在镇子东北边。”
“离街上不远。”
“要交多少斤粮食?”坨坨问。
“今年20亩地一共收来一万一千斤粮食,就是110袋粮食。”明东霞说,“按照去年交的,今年得交35袋粮食。”
“交这么多。”坨坨说,“得快三分之一了。”
“不光是交的,还有公家买的。”明东霞高兴道,“交完公粮就能拿钱回来。”
喇叭喊了好几声,坨坨又问,“村里喇叭在哪?”
“绑在家旺家门口电线杆上。”马奶奶说,“你要看不?我领你去看。”
“我晓得李家旺家在哪。他家有手扶拖拉机,上次我们坐他的车回来的。”坨坨说。
“行。你自己去看吧。我出门割菜了。”马奶奶挎着篮子拎着镰刀出了院门。
李大志也被喇叭叫醒,睡眼朦胧地站在院子伸了个懒腰,“今天是我家去还是大哥家去?”
他们三家共用一辆牛车。以往李久勇要是不在家,刘云都是租手扶拖拉机,跟人一块去粮站。剩下他们两家一般都是错开一天,用牛车拉粮去交。
“我问问去。”明东霞扎好头发出门,去了李久福家。
云善已经打好了拳,正帮着李久福把鹅和鸭往后面赶。
李久福家早上不割野菜给鸭、鹅吃,每天早早地就把鸭和鹅赶去后面河里。
那只爱拧人的大鹅被吃了后,李久福家剩下的鹅都不拧人。云善经常会帮着李久福一起赶鹅。
“我捡过一个鹅蛋。”云善拿着小竹竿和李久福说话。他跑去上回捡鹅蛋的地方指着说,“就在下面。”
李久福开玩笑地说,“那不我家鹅下的蛋吗?”
“鹅蛋呢?”
“你家哒?”云善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李久福,说,“吃了。炒黄瓜了。”
“你把我家鹅蛋吃了。我吃什么?”李久福继续逗他。
“再下。”云善说。
李久福哈哈笑起来。
云善拿着小竹竿敲在还没下水的鸭屁股上。谁走得慢,他就敲谁。有五只鸭子都被云善敲了屁股。
西觉站在旁边看着。河面上游着好几群鸭子、鹅,也不只有李久福一家有鹅。鹅蛋不一定是李久福家的。
把鹅和鸭子赶下水,云善跑到西觉身边,一手拉着西觉的手,一手拿着小竹竿敲地面,两人一块往回走。
云善说,“以前有个鹅,会打人。”
“鹅打人?”西觉疑惑地问。他一时没想象出来,鹅是怎么打人的。
“嗯。”云善说,“打我和坨坨。”
西觉仔细想了,才明白云善说的打人应该是鹅拧人。“你被打了?”
“嗯。”云善说,“鹅打人疼。”
“以后我帮云善打鹅。”西觉说。
云善点点头,小竹棍打掉路边野草梢,“后来,那只鹅生病了。”
“怎么生病了?”西觉问。
“不知道。”云善下一句道,“炒了吃了。”
“好不吃?”西觉笑着问他。
“好吃。”云善说。
西觉笑,“以后养鹅给云善吃?”
“不养。”云善仰着脸说,“鹅会打人的。”
“那就不养了。”西觉立马道。云善不想养鹅他们就不养了。
明东霞正在问赵秀英,“大嫂家今天去不去交公粮?”
“交。”赵秀英说,“我们家今年要交到35袋,你家今年交多少?”
“差不多,交35袋粮。”明东霞说,“你们今天去,我们明天再去。”
妖怪们在李大志家吃早饭时,李爱波来借牛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