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的猜测似乎出了错。
那阵难耐的瘙痒持续了约莫半小时后,并没有如预期般带来猫耳和尾巴的消失。谢怀蝶头顶那对黑色猫耳依然精神抖擞地竖着,身后的长尾也无意识地在地毯上扫来扫去,尾尖时不时轻轻卷起又展开。
“怎么还没好”谢怀蝶沮丧地抓了抓头——准确说,是抓了抓耳朵周围的头。那对猫耳敏感地抖了抖,避开了他的手指。
就在他烦躁地甩着尾巴时,沙另一侧的许知夏忽然皱起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谢怀蝶立刻注意到他的异样。
“有点头疼。”许知夏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晃了晃头,像是要把某种不适甩出去。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透过落地窗能看见天边一轮近乎圆满的月亮正在缓缓升起。最近几天都是月圆前后,月光格外明亮。
谢怀蝶盯着许知夏看了几秒,一个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你不会也是要变了吧?”他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奇了个怪了,这又不是玄幻世界”
许知夏听了,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但很快又因为头痛而蹙起眉。他又晃了晃头,这次动作幅度大了些。
“你没事吧?”谢怀蝶担心地靠过去,尾巴不安地左右摆动。
“没事。”许知夏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色似乎恢复正常了,“可能只是累了。”
两人都没再提变化的事。谢怀蝶依然顶着一对猫耳和一条尾巴,好在今天是周六,不用出门见人。他们一起做了晚饭,看了部电影——虽然谢怀蝶现自己的注意力变得很难集中,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让他的耳朵转向声源,而许知夏似乎也比平时沉默。
晚上十一点,谢怀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猫耳软软地耷拉在头顶,尾巴却还精神地晃悠着。他习惯性地把自己蜷在床的一侧,尾巴绕过来圈住自己的腰——这个姿势让他意外地有安全感。
“晚安。”他含糊地对许知夏说。
“晚安。”许知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平时更沙哑些。
谢怀蝶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猫耳在睡梦中偶尔抖动一下,尾巴也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睡梦中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有什么东西在嗅他。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后颈,然后是耳畔——不是他人类的耳朵,而是头顶那对猫耳。湿润的鼻尖轻轻碰了碰敏感的耳尖,谢怀蝶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卧室里只有月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中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白。借着这微弱的光线,谢怀蝶看见一个黑影笼罩在自己上方。
是许知夏。
但又不是完全熟悉的许知夏。
许知夏撑在他身体两侧,低着头,正在仔细地嗅他的脖颈。而他的头顶——月光清晰地照出那里不再是人类的耳朵,而是一对竖立的、毛茸茸的、尖端带着深灰色的狼耳。
那对狼耳警觉地立着,随着许知夏的动作微微转动,捕捉着卧室里最细微的声响。
谢怀蝶的睡意瞬间全无,整个人僵在床上。
许知夏似乎察觉到他的清醒,动作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月光照亮了他的脸——还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但眼睛在黑暗中似乎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比平时更亮,更野性。
他的目光落在谢怀蝶脸上,然后又移到他头顶的猫耳上,最后定格在他因为震惊而炸毛的尾巴上。
“许许知夏?”谢怀蝶的声音干涩。
许知夏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谢怀蝶看了几秒,然后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谢怀蝶的脸颊。
这是一个充满动物气息的问候动作。
谢怀蝶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能感觉到许知夏的呼吸比平时更热,体温似乎也更高。而且许知夏现在的姿势、眼神、动作——都让他想起动物世界里的画面。
这家伙现在这个行为,好像是在捕猎?!!!
“许知夏,你清醒吗?”谢怀蝶小心翼翼地问,尾巴紧张地绷直了。
许知夏的狼耳动了动。他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闪过挣扎。
“疼”他忽然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头很疼”
“哪里疼?”谢怀蝶下意识想伸手碰他,但又不敢。
“全部”许知夏闭上眼睛,身体晃了晃,狼耳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热难受”
谢怀蝶鼓起勇气,伸手摸了摸许知夏的额头——烫得吓人。
“你烧了!”他慌了,想坐起来,“我去拿药——”
话没说完,许知夏突然伸手按住他,动作快得惊人。那双手的力道比平时大得多,谢怀蝶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了床上。
“别走。”许知夏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咕噜声,“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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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什么危险?”谢怀蝶茫然。
许知夏没有解释,只是固执地按着他,狼耳警惕地转动着,似乎在聆听夜色中并不存在的威胁。他的目光在谢怀蝶脸上逡巡,最后停在那对因为害怕而向后贴着的猫耳上。
盯着看了几秒后,许知夏忽然做了一个让谢怀蝶完全没想到的动作——他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谢怀蝶的猫耳。
温热湿润的触感让谢怀蝶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