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知绿一刹那只觉浑身血液凝固,身体克制不住的抖起来。
商复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神情认真的看着她“或许,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迟知绿避开他的视线,假装镇定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商复淡淡一笑,慢条斯理的拆开文件袋,从中取出一份报告。
“我实在太好奇了,所以原谅我未经你的允许做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显示,我和述述的血缘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他锐利的双眸射向她,声音微冷“基于此事,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做亲子鉴定必须要被鉴定人的毛或血液,迟知绿满脑子都在想,他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得述述的毛或血液的?
一瞬间,巨大的恐惧无声的笼罩住了她。
迟知绿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应对此刻的局面,手机铃声忽地响起。
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低头一看,是母亲的来电。
迟知绿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才接通,手机那头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绿绿,你找到述述了吗?”
“找到了。”她一出口便是沙哑的声音。
“你在哪里找到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述述现在怎么样了?”
母亲在电话那头不停的追问,迟知绿头疼欲裂,不知道要该如何与他们解释,最后在情急之下只能谎称道“对不起,妈,让你们担心了,刚刚是我的一个朋友接走了述述,前几天我们已经说好了,是我忘记了这回事,述述现在很好,没什么问题。”
因心虚,她说话的声音十分低弱。
朋友?商复眼神玩味的盯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
迟知绿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讪讪的低下了头。
“你怎么回事嘛?这么大的事情你也能忘了,还有你那个朋友也真是的……”
面对母亲的责怪与抱怨,一时她只觉头更痛了,不愿再与她多说,抛下一句好了妈,我回去再与你解释。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迟知绿握着手机沉思片刻,最后抬头直视眼前的男人,鼓起勇气道“商先生,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今天的事再生第二次,往后,我希望你能离述述远一些。”
商复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极轻地笑了一声。
他身体微倾,与她四目相对,笑意不达眼底,沉声道“迟老师,你不应该剥夺我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利,更何况,我已经错过了述述的五年,难道你忍心再让我错过他的下一个五年吗?”
迟知绿好像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似的——
“咔哒。”
听见开门声响,何真琴与迟敏学纷纷朝门口投去目光。
“姥姥,姥爷,我回来了。”迟非述挣脱母亲的手,往前小跑了几步。
何真琴“哎呦”一声将他抱住,往上掂了掂,柔声柔气的问他“我的乖乖,今天和谁去玩了?差点让姥姥和姥爷吓坏了。”
迟非述回想起母亲的交代,抱住她的脖子,笑了笑说“是妈妈的朋友带我去游乐园玩了。”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何真琴追问道。
生怕孩子说错话,迟知绿连忙抢答道“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这两天他出差恰好经过我们这边……”
她说对方得知她有一个弟弟后,十分感兴趣,一直想来看看。
何真琴听了,忍不住抬手拍了她一下,拧眉嗔怨道“你这丫头,怎么越大反而做事越不靠谱了,今天真是让我和你爸给急死了!”
迟知绿歉疚的抿了抿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相比起急躁的母亲,迟敏学显得较为温和“好了,绿绿,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尽量和我们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迟知绿点了点头。
何真琴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今天幼儿园的那个老师还说,临走前,她看见述述上了一辆车,车里坐着一位长得和述述很像的男人。”
迟知绿一惊,她以为全程只有周峻出面,万万没想到商复的真容竟被幼儿园的老师看见了。
她背后不禁冒起了一层冷汗,随即用喝水的动作掩去自己的慌乱,淡道“很有可能是她们看错了。”
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知女莫若母,作为母亲的何真琴怎会看不出来她是在撒谎。
可看着女儿苍白的面容,以及失魂未定的模样,她与丈夫相视一眼,最终还是咽下了心底里的所有疑问。
当晚,迟知绿夜不能寐,她回想起下午商复形同质问的话,一颗心就如同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似的,那种慌乱而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本就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彼时面对商复言之凿凿的质问,更是头脑宕机般无言辩驳。
“来日方长,此事,我们从长计议。”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商复那张面带微笑,却胜券在握的面容。
迟知绿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无能。
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保护好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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