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与缘一对上,然后莫名其妙的对方露出一抹略带遗憾却又释然的笑,往日平淡宁静的眼神现在复杂的成了扇形图,继国严胜甚至能够在扇形图中找到各种摸不着头脑的情绪。
继国严胜:“?”
缘一这是怎么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是自己的话让缘一产生了误解,误以为自己天生带有的斑纹同样也活不过二十五岁。
继国严胜望着鬼杀队众人陷入悲戚绝望的情绪中,连到手的金银财宝都不香了,见状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轻咳一声说道:“不过我有治疗的办法。”
“!!!”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顿住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扭头盯着上位的继国严胜,犹带悲戚的脸染上错愕甚至有种淡淡的滑稽感。
继国严胜嘴角微微上扬,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没救了。”
“兄长大人您……您太过分了。”继国缘一脸色微微涨红,他说不出更加过分的指责,哼哧了好一会儿的才吐出这点根本算不上严重,还带点撒娇的话。
本来他都在心底做好了此生无法与兄长大人共白首的悲伤念头,谁知道竟然是兄长大人故意在逗弄他们玩。
不过不得不说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他又能够与兄长大人一起经历慢慢变老的岁月。
真是的太好了!
产敷屋优哉哭笑不得的抬手拾起了翻倒的杯盏,无奈道:“严胜先生请不要再逗我们了,这真的会吓死人。”
所有柱们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鸣柱三水久司不着痕迹的握紧了写满赏赐的折子,他好不容易成为身家富裕的人,可不能还没有享受就成了死鬼啊。
虽然他是蛮喜欢听漂亮姐姐喊自己死鬼,可不代表就真的愿意成为死鬼。
继国严胜从袖中,实则是从系统空间内拿出玉白瓷瓶放在桌子上,这个瓷瓶很眼熟,事实上众人都见过,当初大将军拿出来的便是这个瓷瓶。
“我想你们都见过灵液,事实上开启斑纹的确是能将实力拔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然而这种拔苗助长实际是在透支人体的潜力与寿命。”
“二十五岁是一道分界线,也是人体多项生理功能的巅峰期,过了这个年龄,人的身体素质便会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走下坡路,所以开启斑纹是在透支二十五岁后的机能。”
“过了二十五岁后开启斑纹,则会在短暂的一天后殒命,你们该庆幸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在二十五岁后开启斑纹,否则我也难以救命。”
“这些灵液可以帮助你们补充那些被透支的身体机能,让你们得以安然的活过二十五岁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瓶与他们性命相挂钩的灵液上。
产屋敷优哉深深的望着继国严胜,轻声说道:“这些灵液必定是极为珍贵罕见宝物,您就这样给了我们吗。”
“这的确是非常珍贵,可是却远远比不上你们,灵液能够让你们活下去才是真正发挥了价值,不要拿自己的生命比作死物。”
“你们光是活着本身,便已经足够让人感到高兴了。”
继国严胜如此理所当然的话让所有人都怔住了,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浑身过电一般不自觉战栗起来。
“兄长大人……”泪水悄然滑落脸颊,继国缘一眸光深邃,泪光盈盈,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让他不自觉哽咽出声。
继国缘一的情绪从来不似常人一般鲜明,他向来是淡淡的,安然的仿佛墙角随风摇摆的一株草。
所以此时看到缘一在眼前落泪,继国严胜一下子慌神了,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起身快步走到胞弟身边,擦拭他脸上的泪痕,急声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看到一向强大到不似人类的继国缘一在自己面前落泪,继国严胜浑身战栗,他几乎要屏住呼吸,整个人像被电击般僵硬在原地,眼前的人依旧在流泪,仿佛要将这几年的空洞与悲伤都通通流淌出来一般。
“……缘,缘一你别哭了。”
继国缘一握住兄长的手安放在胸前,“当年炼狱说其实您认为我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您,不对的,这是错误的!”
“兄长大人如此温柔,缘一每天都如此庆幸此生此世能够作为您的胞弟降生,我……我很需要您。”
“我无法想象您不是我兄长的样子,如果缘一独自一人降生那该是多么悲哀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几年缘一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因为兄长大人肩负着如此重担,我又怎么能让您分心为我操劳。”
继国缘一依旧在哭,哭得不能自抑,他一遍遍说着“我需要兄长大人”“缘一不能没有兄长大人”,仿佛要将这句话深深篆刻在继国严胜的心脏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片静谧的空间内只剩下了这对兄弟俩,这场相隔了几个春秋的谈心终于姗姗来迟。
继国严胜的灵魂在出窍,神游天外一样完全傻住了。
缘一,在说什么?
他说需要我?一个生来就如此强大的神之子为什么会需要一个凡人作哥哥呢,他不应该高高在上的独身事外吗?
一滴滴的眼泪砸得继国严胜回过神来,他怔怔的开口说道:“缘一你应该知道自己生而强大,我向来比不上你,为什么你会甘愿认我做哥哥呢。”
只有更加强大的人才配的上成为缘一的哥哥,而他……明显不是。
纵使他自创月之呼吸,修习弦月剑法,幸得灵液改善己身,可是他依旧知道自己还是比不上缘一的生而强大。
后天如何比上先天呢。
“当年兄长大人为什么要对身为忌子的缘一如此爱怜呢,即使遭受那个男人的殴打也会在缘一面前努力笑着,为什么呢?”
继国缘一说着幼时的事,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温柔笑着捧起竹笛给自己的孩童,月光清凉温柔,微风徐徐拂过,他所见到的眼前的世界是如此柔和甜美。
继国严胜哑声,惨笑道:“我那个时候只是因为怜悯你而已,居高临下的怜悯你懂吗——”
“为什么要怜悯缘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