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她没有去上学,请了假,斯海正常上学,放学看店。
斯云每天在医院照顾着,跑腿,买药丶打水丶打饭丶拿检查报告。
住了几天,爷爷的病情渐渐稳定下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又过了一周,才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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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欧这个混凝土工的工作,培训了半个多小时,学会操作搅拌机,各种材料的配比记录好,拿上铲子,戴上防尘口罩就可以上工了。
确实没有什麽技术含量,就是累,每天三百多块钱,包吃包住。
靳欧和几个中年的工人一起,把水泥丶砂子丶水丶小石子这些的,铲在一起,按照比例配好,进搅拌机,出机器後再用手推车把混凝土运道浇筑的地点。
一上午累得满头大汗,内裤都打湿了,头发也湿得跟刚洗过一样。掌心很快就磨起了泡。
可干不下去也得干啊,他咬咬牙,接着干,一铲一铲地铲着砂子,搅拌机轰隆隆地响着……。
“小夥子,累了吧?”一个皮肤晒得黢黑的老师傅问他。
靳欧:“还行,就是有点热。”
“热?这才哪到哪啊!等到了中午,太阳直射下来,那才叫真热呢!你这刚来,得慢慢适应。”
“嗯。”
下午,靳欧把混合好的混凝土装上手推车,运往浇筑地点。
几趟来回,中午才换的衣服,後背都湿透了。
到了地方,靳欧把车上的混泥土卸下,本来想稍微歇一会儿,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冲他喊道:“喂,别愣着啊!赶紧回去,再拉几车过来!”
“哦。”靳欧答着。
那人瞅了他一眼,发现是个新面孔,问道:“看你年纪不大,怎麽来干这个了?这活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靳欧:“咳,缺钱呗。”
那人笑了一下:“也是,下苦力的谁不缺钱啊,要不缺钱,也不会来做苦力。”
到了傍晚下班的时候,靳欧手臂已经酸痛得几乎擡不起来,腿跟灌了铅,挪一步都困难。
到了第七天,他实在干不动了,请了一天假休息,恢复体力。
靳欧洗了澡,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睡一觉醒来又是个精神小夥儿。
晚饭的时候,工地来了个女人,说是上面派来视察的,看看工人们夥食怎麽样。
女人大约三十多岁,挎着个名牌包,化了点淡妆,穿的是休闲的鞋子。人还蛮大方的,坐小板凳上和大家一起聊天,问些累不累啊,吃得怎麽样之类的问题,和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往靳欧身上瞄。
晚上八九点了还不走,有些工人陆续去睡了,明天还有活儿。有几个明天休假的,就在那儿陪她聊着。
靳欧要走的时候,那女人叫住了他,把他喊到一旁没人的地方,直接问靳欧:“弟娃儿,今晚陪我行不行嘛,钱的问题,我帮你解决。”
也是够大胆够直接。
靳欧吓了一跳,回道:“姐,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走了哈,睡觉去了。”
靳欧没等她反应过来,快速闪人了,他这会儿在男工工棚宿舍里,那女人也不好意思再进来找,好多男人都脱了衣服了,只穿着裤衩。
那晚有几个工友打呼噜声音很大,吵得靳欧睡不着,他想起白天的事情,那女人说的话,感觉不可思议,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怪尴尬的。
次日,女人又在傍晚的时候过来了,直接到混凝土那边找靳欧。
她戴了个太阳帽,此时取下来拿手上,挥舞着向靳欧打招呼。
快下班了,机器没在运作,靳欧听到那女人在喊:“帅哥!歇一会儿嘛……聊聊。”
声音很大,靳欧在运最後一车混凝土,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我在工作,没空。”
“工作?”女人嗤笑一声,“这破工地有什麽好忙的?跟姐走,以後都不用干这种苦力活了。”
靳欧没说话,只是用力推开车,准备离开。但那女人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有些吃痛。
“怎麽,不给姐面子?”女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靳欧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道:“你走吧,这边脏乱,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女人:“别这样嘛,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麽样了?”
靳欧:“我没有兴趣。”
後来的几天,女人又找了他好几次。靳欧依旧是拒绝了,他语气一次比一次冷,态度一次比一次差。
女人後来怒不可遏,狠狠地骂了一句:“行,你给我等着。”
那天没过多久,工头突然带着几个保安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