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兮回头看了一眼那刺目的红,撇撇嘴:“放着吧。”
“可是……”
“我说放着。”
十六岁的少女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鹅黄衣裙换成水碧色襦裙,长挽成流云髻,只簪一支白玉簪。
杏眼依旧灵动,只是此刻盛满烦躁。
丫鬟退下后,慕兮从怀里摸出一枚月牙玉佩,与墨子宸那枚是一对,她这枚刻着“月”字。
八年来,她一直贴身戴着,连沐浴都不曾取下。
“墨哥哥……”
她轻声念着这个称呼,指尖摩挲温润的玉石。
八年了。
那个玄衣墨的少年,如今在哪里呢?
她曾偷偷打听过,可线索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泛起就沉没了。
江湖那么大,一个人若想消失,真是再容易不过。
有时听到江湖传闻,说那神秘的玄机阁主腰间也佩着月牙玉佩,她也会心头一跳。
可随即又笑自己痴傻——天下玉佩相似的多了,怎会那么巧?
更何况,她记忆中的墨哥哥虽然清冷,却会在她迷路时带她出竹林,会任由她拽着衣袖,会收下她的玉佩。
那样一个人,怎会是江湖传说中那个杀伐决断、令人闻风丧胆的玄机阁主?
“兮儿。”
温柔的声音响起。
柳如烟走进来,岁月似乎格外优待这位苗疆圣女,妇人依旧美得惊心。
她在女儿身边坐下,轻抚她的长:“不想嫁?”
“不想。”慕兮闷声道,“那夜凌霄我见过一次,端方君子,可我不喜欢。”
“因为心里有人了?”
慕兮脸一红,攥紧玉佩:“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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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笑了,目光落在女儿手中的玉佩上:“八年了,还惦记着那位墨公子?连人家姓甚名谁、家在何方都不知道,就这么傻等着?”
“他说有缘自会相见。”慕兮抬头,眼中泛起水光。
“可八年了,他一次都没来。娘,他是不是……早就忘了我?”
柳如烟沉默片刻,轻声道:“缘分这事,强求不得。”
“或许他已有自己的生活,或许……你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为何要收我的玉佩?”慕兮声音带了哭腔,“为何要说‘有缘再见’?”
“兮儿,”柳如烟正色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华山派是名门正派,夜凌霄是年轻一辈佼佼者。”
“你爹为你选了最好的,至于那位墨公子……若真有缘分,迟早会再遇。”
“若没有,强求也是枉然。”
“最好,却不是我要的。”
慕兮站起身,擦掉眼泪,眼中忽然闪过决绝:“娘,女儿不孝。”
柳如烟心中一紧:“你要做什么?”
“八年前我能翻墙离家,八年后……”慕兮笑了,笑容里有少女的狡黠,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还能。”
三日后,明月山庄大乱。
慕兮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