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呆呆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变化,感受着那股纯净到极致的生命能量冲刷着自己的四肢百骸,驱散着那股阴冷的毒素。
他更贪婪地感受着的,是她手掌的温度。
柔软、温暖,带着一丝微凉。
和他记忆中的一样。
原来……原来这不是梦。
她真的回来了,而且,还拥有了这样神迹般的力量。
“你……”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依旧沙哑,“怎么会……”
“说来话长。”林声声专注地催动着能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秃鹫萨满的毒素远比她想象的要霸道,净化起来极为耗费能量。
她的视线落在莉亚身上,眼神冷了下来。
“至于她……”
莉亚被她一看,吓得一个哆嗦,涕泗横流地磕头求饶:“我错了!声声!我真的错了!我嫉妒你!我鬼迷心窍!求求你,看在我们以前……以前还算朋友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朋友?
林声声心中冷笑。
在末世,背叛者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但现在……
朔看了一眼还在为她输送力量而脸色愈苍白的林声声,又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匕。
他只要捡起来,就能轻易地结束这个曾经差点害死他珍宝的雌性的性命。
可是……
她会害怕的吧。
她会觉得自己,是个残忍的怪物。
朔眼中的杀意,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灰。
他收回视线,不再看莉亚一眼,仿佛那只是地上的一块脏石头。
“滚。”
一个字,冰冷,不带任何情绪。
莉亚愣了一下,随即爆出狂喜,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甚至顾不上去捡自己那把断掉的骨刀,拖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腕,一瘸一拐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个让她魂飞魄散的山洞。
洞穴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还有外面那愈演愈烈的、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岩壁的剧烈震动,让林声声的身体都晃了一下。
是渊的咆哮!
但这次的咆哮,不再是之前那种充满了绝对力量的威慑,而是夹杂着一丝痛苦和狂怒!
林声声的心,猛地一紧!
她加快了净化的度,朔肩膀上的黑色已经完全褪去,只剩下了一个还在缓缓愈合的血洞。
“好了。”她收回手,身体因为能量消耗过度而有些脱力,脸色苍白如纸。
朔立刻反手扶住了她,入手是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臂。
“你……”他想说“你休息一下”,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只能笨拙地扶着她,那双异色瞳里,写满了担忧和无措。
林声-声却顾不上自己,她扶着岩壁,踉跄着冲向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