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声声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纯粹的、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
她正躺在一个完全由某种黑色水晶构成的房间里。墙壁、天花板、地板,浑然一体,光滑如镜,却不反射任何光芒,只是沉沉地吸收着,将这里变成了一个绝对的黑暗空间。
“……”
林声生没有尖叫,也没有慌乱,在末世庇护所长大的经历,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恐慌是杀死自己的第一把刀。
她撑着冰冷的地板坐起身,身体因为失血而有些虚弱,但大脑却在飞运转,她被抓了。
那个叫“虺”的玄蛇族雄性他没有杀了她,而是把她关在了这里。
为什么?
林声声环顾四周,这间囚笼不大,约莫十来个平方,除了她自己,空无一物。
密闭性好得惊人,她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空气的流通,但呼吸却并不困难,显然有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换气方式。
这不像是一个临时的监牢,反而更像一个实验室,一个为观察某种生物而精心打造的、隔绝一切外界干扰的观察箱。
这个认知,让林声生背脊窜上一股寒意,她,就是那个被观察的生物。
就在这时,她面前那片漆黑的水晶墙壁,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亮了起来。
不,不是亮起,而是变得透明了,仿佛一层黑色的墨水被抽走,露出了墙壁外的景象。
林声声的心脏,猛地一缩。
墙外,是一个更加宽敞、更加诡异的巨大洞窟。洞窟的石壁上,攀爬着无数出幽幽磷光的菌类和植物,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惨绿。
数不清的玻璃器皿、不知名的金属仪器,以及悬挂在半空中的、用兽骨和水晶串联起来的复杂结构,布满了整个空间。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草药、毒素和某种腐朽之气混合的诡异味道。而在那无数精密仪器之前,一道身影,正静静地站着。
虺。
他换下了一身繁复的长袍,只穿着一件简单的、袖口束起的黑色丝质衣物,更显得身形修长,腰肢纤细。
如瀑的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衬得他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美得惊心动魄。
他没有看她,只是低着头,专注地调试着面前一台由无数水晶棱镜组成的仪器,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灵活地拨动着,动作优雅而从容,像是在弹奏一架无声的竖琴。
他似乎完全没把林声声当做一个活物,一个能思考、会反抗的智慧生命。在他的眼中,她和那些摆放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没有任何区别。
“你……你想做什么?”林声声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强迫自己冷静地开口。虺的动作没有停,他甚至没有抬头。
“做研究”他的声音,透过那层水晶墙传来,依旧是那种慵懒而冰冷的调子,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像机器合成的音节。
“研究?”林声声攥紧了拳头,“我是个人,不是你的实验品!”
“是吗?”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