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间有汉子高声嚷道,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第一条,以后咸鸭蛋的价格不得低于三文钱一个卖给外人;第二条,不得把方子泄露给村子外头的血亲姻亲,以上两条若有违反,一律视为叛族。”
此话一出,大伙又开始议论起来。
郭氏坐在她房门口刺绣瞧热闹,听见这话,心“咯噔”往下沉。
如果让人知道她已经把方子告诉了娘家人,她就死定了。祖宗家法可不比上次挨的竹片子,那是用棒子打的,不死也得落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其实这两项附加协议是柳清妍想出来的,第一条是为了防止恶性竞争起内斗,第二条是为短期内保障村里人的收益。
“族长,这两条规矩都是为了大伙好,谁要是坏了规矩,就是在挡大伙的财路,绝不能放过他。”
“对,不能放。”
“坚决不能放,我第一个不饶他。”
群情激荡之声冲进郭氏的耳膜,她心情顿时变得急躁起来,进屋关上门,在屋里咬着唇坐立难安。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下,我把具体事宜说一说。”
接着,柳族长将这次要腌制多少鸭蛋和腌鸭蛋需要准备的东西都一一公布了出来。
有些人听后打起了退堂鼓,一部分是因家中房屋狭窄,摆放不下那么多大瓦缸。另有一部分是因投入资金购买鸭蛋和一应所需的事下不了决定,想观望观望再说。
“族长,这事我可否先回去跟屋里的婆娘商量商量再定。”一个汉子脸色讪讪,上前来说道。
汉子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刚刚还说别个夫纲不振,这会自打自脸了吧。”
“原来也是个怂货。”
柳族长黑了脸,不悦地道:“走吧,走吧,别杵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那汉子走后,又有一些人悄悄地溜走了。
对于这些人的离去,柳清妍早已料中,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习惯了在土里刨食,让他们接受并尝试去做一样前所未见的事情需要时间和过程,何况这次腌制鸭蛋也用不了这么多户人家。
至于以后,她便不管了,路已经给他们指明,怎么走,就看个人的造化。
这次咸鸭蛋和松花蛋的订单一共六万个,自己家生产六千,原来那五家还是一万,剩下的就需要其他族人来共同完成,每户上限为两千个。
“想要学腌鸭蛋的都来秀才公这里报上大名,自家能腌多少个说一说,然后画押。老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会养鸭子的人家赶紧多养些,省得以后咱还要到外面去收鸭蛋。”
“族长,我家有间空屋子,是否可以多腌些鸭蛋?”一个四十来岁的黑脸汉子畏畏缩缩的问道。
柳族长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真是个猪脑壳,腌多少是自个家的事,多余的你不会拿到镇上和城里去卖?”
“自家吃也行的。”有人打趣道。“你家真富裕,几文钱一个的鸭蛋也舍得拿来吃,我可是一文钱一个的鸡蛋都舍不得吃。”马上有人揶揄他。
“这么精贵的东西谁舍得吃,也只有城里的富贵人家才吃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