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只鸟好肥!”
“哎呀,这花上还有露水,沾我裙子上了。”
“凌微,你说我们要是被抓住了,你师父会不会罚我们不许吃饭?”
“闭嘴吧你,”我不耐烦地打断她,“你要是再嚷嚷,让师太听见了,现在就把我们吼回去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也觉得痛快。
我们俩一人爬上一棵山楂树,专挑那些红得紫的果子摘。她动作笨拙,好几次都差点从树上掉下来,都被我眼疾手快地捞住了。
我们把道袍的下摆兜起来,装了满满一口袋。
坐在树杈上,一人叼着一根草茎,看着山谷里升起的晨雾,感觉自己真成了逍遥自在的神仙。
“喂,”她晃着两条腿,拿手里的山楂丢我,“要是天天都这么过,好像也还不错。”
我懒得理她。
神仙日子没过多久,山下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初——真——!林——宝——珠——!”
是清云师姐。
我跟林宝珠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四个字。
——吾命休矣。
后果就是,我俩被罚在藏经阁,一人抄一百遍《南华真经》。
林宝珠握着毛笔,愁眉苦脸的样子,比当初挑水还难看。她那手字,写出来跟鸡爪子刨过似的,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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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她一边写,一边拿手肘撞我,“出的什么馊主意。”
“嘿,你讲不讲道理?”我气笑了,“明明是你先提议的,我就是个带路的,怎么就成我的主意了?”
“我不管,反正你武功好,就得你负责。”她耍起了无赖。
“行行行,我负责,”我叹了口气,拿过她的纸,“过来,看好了,这笔画是这么走的,手腕要稳,心要静……”
最后,一百遍《南华真经》,倒有五十遍是我替她写的。
抄完经书,我俩的“革命友谊”,莫名其妙地又升华了一层。
她开始变本加厉地从她那个小箱子里,往外掏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那天晚上,她神神秘秘地把我拉进她的客房,还把门从里面闩上了。
“干嘛?神神叨叨的。”我问。
她献宝似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巧的锦盒。
一打开,里面是好几个精致的瓷瓶和白玉小罐。
“这是什么?毒药?”我捏起一罐,闻了闻,一股子香得腻人的味道。
“呸呸呸,你才毒药呢!”她拍开我的手,宝贝似的把锦盒抱在怀里,“这叫胭脂水粉!我们京城的姑娘家,出门都要用的。”
她打开其中一个小罐,用指尖蘸了点红色的膏体,不由分说就往我脸上抹。
“哎哎哎!你干嘛!”我吓得连连后退。
“别动!”她按住我的肩膀,劲儿还挺大,“你天天素面朝天的,跟个白水煮豆腐似的,一点颜色都没有。我给你画个妆,保准比镇上戏台子的花旦还好看。”
我信了她的邪。
我就那么僵着身子,任由她在我的脸上涂涂抹抹。
冰凉的粉,黏腻的膏,还有那支描眉的黑笔,在我眼皮上划来划去,痒得我要命。
我感觉自己的脸,变成了一块任人揉捏的面团。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她才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一脸得意。
“好了!大功告成!快,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