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停了。
师父睁开了眼睛。
那目光落在我身上。
没有责备。没有挽留。
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她只是看着我,像是在看一棵刚刚经历了狂风暴雨、虽然断了枝丫却还勉强立着的小树。
“起来吧。”
她淡淡道。
我没起。
依旧跪着。
“师父,弟子不孝。”
我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青砖缝隙,“弟子这一去,不知归期,不知生死,辜负了师父多年的教养……”
“凌微。”
师父打断了我。
她很少叫我的名字,大多数时候,她叫我“初真”,或者“顽徒”。
但今天。
她叫我凌微。
“这世间万物,各有各的缘法。”
师父的声音有些苍老,却透着一股子穿透人心的力量。
“鸟大了要飞,水满了要溢。”
“你自幼性子跳脱,这清心观的围墙,本就困不住你。”
“以前困住你的,是你的情。”
“如今情断了,墙倒了,你自然是要走的。”
我猛地抬起头。
看着师父。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我的痛苦,知道我的挣扎,也知道我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师父……”
我眼眶热,想哭,却又拼命忍住。
我现在不能哭。
哭了,这口气就泄了。
师父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你这一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是在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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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心血,熬回忆。”
“如今你要下山,是在逃。”
“逃避过去,逃避自己。”
她一针见血。
毫不留情地揭开了我那层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我身子一颤。
无言以对。
是啊。
我是在逃。
我就是个逃兵。
“但逃,未必是坏事。”
师父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