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澄长睫一颤。
她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南星。”
熟悉的嗓音并没有使南星顿足。
“酣棠出事了!”吴涯说。
嘭——!
有六道咒律加持的府门被炸穿,沿路所有假山、凉亭顷刻间化为虚无。
拘仙署的人蜂拥而入。
踏入府门的瞬间,每个人的灵力还是瞬间被削去六成。
门开后,南星和舟岱便没了踪影,众人只得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慕容璟。
慕容璟抱臂道:“想解缚灵咒,必须杀了施咒者。”
府内一片素白,挽联低垂,纸钱飘落,侍女们身着孝衣,低头啜泣,见到这群陌生人气势汹汹闯入,吓得瑟瑟发抖,挤作一团。
灵堂前,一年轻男子穿着麻衣、神色悲戚,跪在火盆前抹泪。
“你们……”
一名分管华州的拘仙卫出列,跟司马靖交涉了几句。
“司马公子。”冷淞上前x一步,“府上这般阵仗,所为何事?又为何以禁咒封锁府门,拒不应答。”
司马靖抬起头,眼圈通红,脸上悲愤:“诸位仙师!非是我等有意隐瞒,实在是……家舅父,他……他遭奸人刺杀,重伤不治,昨日刚刚……仙逝了!”
他指向灵堂中的棺椁,“府中连日来屡有异动,恐是刺客同党未尽,不得已才请高人布下咒律,闭门守丧,只为保府中上下平安,绝非有意违逆仙律啊!”
冷淞走近棺椁,其中确只有一具老城主的尸体。死因是小腹处的利器伤,死亡时间也对得上。
他道:“节哀。”
司马靖哽咽着摇摇头。
“我们要在府内查探一圈。”冷淞知会他。
司马靖抬眼:“当然可以,但后院是女眷居所,城主逝世,表妹伤心惊厥,恐怕不太方便。”
冷淞礼貌笑笑:“我们拘仙署男女都有。”
司马靖脸色微僵:“如此甚好。”
拘仙署在府内查探时,南星、舟岱和吴涯却已摸到后院。
老州主很听南星的劝告,按照她给的图纸将州主府翻新过。三人费了番周折才溜进高喻冬的房间。
拘仙署的人来了又走,没发现什么异常。舟岱和吴涯守在外面,南星掀帘而入。
坐在梨花檀木桌前的粉裙少女正掩面哭泣,听见动静抬眸,而后呆呆扑闪着大眼睛,哽咽道:“怎么是你……”
南星恨铁不成钢道:“你兄长呢?”
高喻冬扑进南星怀里,“兄长他没回家。”
高喻冬跟南星简单说了州主之死的前因后果。
老州主身死,高喻夏下落不明,老州主的心腹都支持高喻冬,这些年她一直坚持习武,课业也一日未松懈。但司马靖却说老州主之死有蹊跷,带来一群灰袍修士,将州主府围得水泄不通。
高喻冬被他关在这里,联系不上外界。
“刚怎么不跟拘仙署的人讲?”南星问。
高喻冬抹了把眼泪:“半年前,父亲就重病不起,我给兄长寄了很多家书都石沉大海。后来……那个王八蛋说要娶我!我跟他大打出手,他不敌我,但有个很厉害的灰瞳修士将我打晕,软禁在府里。”
“我逃跑过好几次,上次是一月前,路上遇见位好心的剑客,他救我不成,反被司马靖的人杀了。怕连累其他人……刚那位紫衣姐姐来询问时,我就没敢说。”
南星沉思片刻,问:“曾经挟持你的姑娘,你还记得吗?她就被关在此处,你有没有见过?”
高喻冬细细回想,毫无头绪,只是指着屋内等人高的铜镜道:“我没见过她,但之前有一次我装睡时,发现司马靖居然在跟镜子对话。”
南星将门外的舟岱和吴涯唤进来。
“舟岱,你守着她。”
“是。”
南星站在镜前。
她在看镜子,镜中人也在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陈设缓缓改变,黑暗袭来,恍惚间,南星竟看到镜中人露出了笑容。
“你渴望力量吗?”镜中人问她。
南星挑眉不语。
“你有想弥补的遗憾吗?”
“你有想改变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