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澄吐出一口鲜血,鲜血中还混着瘀结的血团,他虚弱地靠在南星肩头。
南星掐住他的人中说:“撑住,若是天雷无法贯顶入经脉,会要命的。”
生死关头,谢澄却耍起赖皮。
他轻声道:“师妹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就归位坐好。”
南星掐人中的手停下来:“你自己的命自己都不在乎,还敢拿来威胁我?我偏不答应。”
谢澄抿唇说:“好吧,那劳烦师妹将我尸骸埋葬于此,也无须年年祭奠。我就做个孤魂野鬼,任山野精怪欺负死吧。”
语罢,他手挽上南星的小臂,安详地枕在她肩头阖眼。
真就股从容赴死的架势。
这厮纵然真成了鬼魂,也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南星叹了口气,把小臂从他怀里抽出来,不情愿应允:“你先说说看,太过分的,想都别想。”
她才没有妥协,只是怕这泼皮无赖若比自己早死,万一真混成个鬼魂地头蛇,仗势欺鬼。等她死了还得被谢澄压一头。
谢澄颔首窃笑:“最后一个愿望,我将来再许,你可别赖账。”
谢澄坐直,用手背拭去唇角的血迹,衬得他有种支离破碎的美感,让人很想……把他伤得更重些。
南星回神,示意他快点说。
谢澄的神情转眼变严肃,他说:“第一件事,想请你回答我个问题。”
南星微愣,她的秘密实在太多,若谢澄问到,她拒绝回答便是。
在脑海中将她这段日子的行为快速过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漏洞。
心下稍安,南星点点头。
她如此坦荡,谢澄反而纠结起来。
他涨红了脸,沉默许久憋出来一句:“你在幻情天中见到了两个人,而且他们长得很像。”
南星呼吸凝滞。
什么很像,分明一模一样。
谢澄抬眼,他凑到南星面前,目光坚定道:“我想知道,这两个人中,有没有我?”
南星一时语塞。
这算什么?用“有他”来形容不够准确,因为两个都是他啊!
虽然她非常不想承认,且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但若此时否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没有和有都很奇怪,完全是阳谋。
这个谢澄,两辈子如出一辙的面白心黑。
她躲开谢澄炙热的目光,又觉得这样很像害羞。
于是重新转过头来,直视谢澄的双眼,咬牙说:“有你。”
谢澄嘴角微勾,又立马憋了回去,冷着脸点点头。
南星同时喜欢两个人,自己还在这里高兴,岂不是要被她看扁了?
二人贴得很近,南星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谢澄喉结滚动。
他想,春刀娘有句话没说错,南星的眼睛很特别。
但那鬼魂居然妄想把南星的眼睛挖出来,还诅咒她会下地狱。等自己顺利见过兄长,迟早拿春刀娘练练剑。
不等谢澄说话,南星就强调:“你不许问我另一个是谁。”
谢澄本就没打算问这个自讨没趣,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可听见南星这话,他临时换掉了原本的问题。
谢澄冷笑一声说:“我不问。”
随即轻声说出自己的第二件事:“你以后不许喊我谢澄,太生分了,唤我的表字兆光。”
南星听完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让他再换一个。
她喊谢澄兆光算什么,也太亲昵了。
谢澄没有接话,看了眼即将降临的第四、五、六重雷劫,居然双手抱头,悠闲地躺倒在地。
“轰隆——”
南星重新运气,做好迎接第二轮雷劫的准备。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她背过身去,闭紧双眼。
“轰隆——”
第四、五重雷劫融合,还差最后一重,雷劫便汇聚完毕。
谢澄幽幽道:“人被天雷劈焦会是什么味道?该不会和胡炮肉一样,外酥里嫩。兴许火候掌握不到位,直接劈成肉干了,嘎嘣脆。”
“说到肉干……”
“谢澄!”南星的怒叱打断了谢澄把自己当盘菜的涛涛大论,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馋天外天的胡炮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