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知道今天测灵大典的安排,可没想到会和这些未经筛选的少年人迎面撞上。
好奇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或冷静,或惊艳,或满不在乎。
二人皆为内门弟子,身上没有佩戴外门才有的弟子腰牌。
因为外门要区分门派与师承,而南星等人都由沈去浊亲自管辖。人数本就少,不需要表明身份的东西。
若论师门,天外天就是内门弟子的师门。若论师尊,仙首沈去浊便是他们的师尊。
南星本也不乐意和陌生人打交道,便拉着谢澄快步往问仙岛赶去。
新的神眷者们皆年纪轻轻,不住地打量南星和谢澄。
二人神色坦荡,径直从队伍末端走到最前端,却突然被拦了下来。
南星漠然瞥去,只见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一男一女两人不屑地骂道:“没长眼啊,敢往我们前面站?”
南星望向这对兄妹身后唯唯诺诺的几人,便知这俩不是省油的灯。
男的手持一柄银色长枪,倒与王进宝那杆十分相似。女孩攥着峨眉刺,用手掌在自己脖子处比划了一下,满是威胁之意。
这俩人无论是样貌神态还是衣着打扮,都是同种风格,瞧着像兄妹。
谢澄附在她耳旁道:“王玄腾的龙凤胎,王宣薇和王宣昌,在家中非常受宠。
南星小声问道:“受宠到连你这个谢氏少主都不放在眼里?”
王玄腾最疼爱的一双儿女?怪不得被养的如此张扬跋扈。
王玄腾今年一百四十岁有余,年轻时也是杀妖无数的勇士,一杆银枪耍得虎虎生威,少见的靠着武力莽成家主的世家子弟。
到老到老,成了个好色贪财的酒囊饭袋,不知祸祸了多少好姑娘。
相应的,王氏自他这代枝繁叶茂,说句“子嗣满天下”不为过。
谢澄笑说:“我不爱出门,他们不认识。”
其实并非不爱,只是谢黄麟不许他乱跑罢了。
之所以认识王进宝,不过是因为他当时总跑来谢家找某个不知名的旁系子弟玩。
王宣昌见南星和谢澄非但不畏畏缩缩地退开,还敢当着他面说小话!抬手将长枪抡圆,抻着往南星下盘扫去。
不等南星出手,谢澄长腿伸展,一脚把王宣昌踹进太湖里。
南星:“……”
她和谢澄说小话,王宣昌怎么只打她?
她本就赶时间,此刻遇上前世仇人之子,心下本就烦躁。
结果王宣薇见兄长被踹到湖里,一时又惊又气,提起峨眉刺本想动手,转念一想又放下了。
倒是比王宣昌聪明一些。
她呵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们,爹爹不会放过……”
话音未落,王宣薇就被南星踹进太湖,正巧砸到刚爬出来的王宣昌头上。
站在南星侧后方的谢澄挑x眉,轻笑一声。
他很少见南星生气,这王氏兄妹也算人才。
南星云淡风轻,仿佛刚刚把人踹飞的另有其人。
她还不至于为了几句挑衅生气。
只是王宣薇说要是敢动手,王玄腾不会放过她。
南星乐见其成。
处理完捣乱的王氏兄妹,南星和此刻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女孩四目相对。
见南星盯着自己,女孩格外紧张,结巴着嗫喏:“我叫楚惜文,你、你可以站我前面。”
南星指着她手中紧紧捧着的一号玉牌,冷声说:“如果连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都不敢守,还是别进天外天为好。”
天外天并非修真者的乐土,而是诛妖兵器的锻造营。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便是仙门实际奉行的真理。
退让、懦弱、逃避、胆小。
任意一点都足以让仙士在日常除妖任务中丧命。
楚惜文听了南星的话,吓得任何动作都不敢有,只是攥紧了手中的长笛。
长笛是紫竹打磨成的,不光粗糙,还很老旧。
这副寒酸样,让南星想起了前世连柄铁剑都没有的自己。
能拿到一号玉牌,这傻姑娘该不会天没亮就来排队了吧?
南星叹了口气,在储物锦囊中拿出一管紫色的玉笛,随手递给楚惜文。
“我不擅音律,送你了。”
玉笛散发出暖意,乃上古四大名玉之一的紫独山玉制成,质地细腻。
是两个月前南星独自猎杀了一头熔岩石磊怪后得到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