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没料到,谢澄居然愿意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围观弟子群情激愤,局面陷入僵持,南星见时机成熟,适时咳嗽了几声。
这下不光谢澄担心她的安危,谢恕的心也随着咳嗽声七上八下。
南星拽动月缚,引得谢澄低头看来。
她隔空召唤过来一根长木棍,俯身在沙地上写了行字,又立马划花,只有谢澄能够看清。
谢澄抿嘴,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又被更深的怒气盖过。最终他还是牵着南星把她带到两位长老面前。
“师妹愿意跟你们走。”
哑钟公用绳索去套南星手腕却被谢澄攥住,他冷声说:“我的人要跟着护送。”
两位长老交换眼神,点头应允。
随即,谢冕从谢澄的影子中钻出来,瞬间移动到南星身旁。他的动作悄无声息,甚至没人发现有位观微境强者一直藏在谢澄的影子里。
顿时,哑钟公和铁秤翁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南星?
谢恕拧眉,猛地看向南星。篝火时明时灭,他才发现南星眉间的印记,淡淡的神韵从中飘逸。
之前祂呼唤的名字便是南星,该不会就是这个小姑娘吧!
谢恕的心中五味杂陈,深深看了眼自家孙子,他释放天音传向两位长老的识海,将南星的重要性言明。如木雕般的两位长老登时变脸,神色复杂地望向南星。
最后,南星在二十个拘仙卫,一个拘仙帅,两位长老还有一个观微境强者的“押送”下返回天外天。
高喻夏见状嘴角抽动,没忍住对谢羽廷说:“师姐有这么危险吗?押上古凶兽犼的时候也没这么大阵仗。”
谢羽廷回想起南星一招“陨星”威震四方,仅凭剑气横扫周遭兽潮,瞬秒邬沧的种种事迹,陷入沉默。
目送南星离去,谢澄手搭在崔白鹤肩上,“南星说她给倪清露那块阴镜收不回来,你得给我个交代。”
认过主的法器却收不回来,放眼九州,能达成此事的只有沈去浊的镇坤环。
有人将南星之事揭发给了沈去浊。
崔白鹤微怔,倪清露性格和她的师尊绿蜡很像,做不出告密的事情。
中轴小队覆灭后她艰难逃窜,与司马富等人会合,照妖镜大概率在司马富手上。
司马富是崔白鹤的人,却出卖了南星,他的确得给谢澄一个交代。
“我会处理。”崔白鹤云淡风轻,腰间的罗盘针缓缓转动,久久没有停止,这是他动怒的征兆。
崔氏直系皆短命,有些下属提前为自己经营谋算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有人敢背叛他。
谢澄颔首。
转身就见谢恕背着手慢悠悠晃到他身边,小声道:“兆光,你跟祖父交个底,你这么护着南星丫头,是图色还是谋财?旁的先不论,那种谋财害命杀人夺宝的事,我谢家子弟绝不能做。”
谢澄眉心猛跳。
“祖父,我怎么可能是……贪图师妹的美色和宝物,我喜欢她,当然要护着。”
在师妹没有成为神明至宝之主时,在冥河她戴着白无常鬼面具时,他就动了情,定了一生的宿命。
谢恕连连点头:“嗯嗯,图色太肤浅,谋财非君子行径,你不是就好……等等,你说什么!”
“你喜欢她?你什么喜欢,你怎么就喜欢了?祖父我已经给你选好婚事了,你个不省心的臭小子,那南星丫头你护不住,当心把自己的命也赔进去!”
谢澄不悦道:“天上人间,谁能与我谢家平分秋色?若我护不住,世上便没人能护住了。”
谢恕噎住,自家孙子这股锋芒毕露的气度,倒让他犹疑了。
山登绝顶我为峰,少年人的意气凌傲,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容忽视的存在,一往无前,重情守诺。
他要保护谁,要喜欢谁,x说了就会做,定了就不会改。
“你们总希望我做家主。”
“可你不愿意啊。当家主你不愿意,娶姚娘子你也不愿意,你小子打生出来就没让老子顺过心。”谢恕翻了个白眼。
谢澄冷声道:“祖父顺了心,我便不能顺心,要我顺心,祖父便歇了与姚家结亲的心。孙儿坦白相告,正是那次逃婚让我遇到了南星,天命既定,此生我亦非她不娶。”
还不等谢恕吹胡子瞪眼,谢澄又笑道:“不过这家主,我会好好当。”
想起适才长老院的嘴脸,谢澄神色冷峻了几分。只有掌握无上权力,才能保护好南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师妹的璧是神明至宝,而谢澄的璧就是师妹。
谢澄带着谢羽廷御剑而起,不顾谢恕的惊诧与狂喜,直飞天外天。
等沈酣棠不知从哪里抓了只沙狐回来,新奇的不行,嚷着要给南星看时。高喻夏却说南星被长老院抓走了,把沈酣棠气得够呛,随手拽起高喻夏跳到铁锅背上就往天外天赶。
而另一边,王进宝跪在王玄腾面前,脸上又添了两道火红的巴掌印。
“心气低的废物!让你办件事还敢推脱?你不做就让你二哥去做!”
“父亲息怒。”王进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与南星熟稔,贸然下手会惹火上身,二哥比我更合适,他同水牢一守卫熟识,定能马到成功,助父亲夺得混沌珠。”
南星醒来时,冰凉刺骨的水疯狂涌入她的鼻腔和腹中,肺快撑炸般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