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斐亲昵地揽住她的肩,温柔弯起眼眸,“抱歉,这几日确实有些忙,忽略了你。”
他的嗓音如三月春风般和煦,清隽的眉眼与唇边宠溺的笑叠加在俊朗的面容上个,令见者脸红心跳。
然而江念棠只有心惊肉跳,她勉力维持脸上的镇定:“陛下日理万机,我……”
“不要生气,我特地为你寻了一匹温顺的母马。”赵明斐打断她的话,弯腰打横抱起江念棠,好脾气地哄道:“再过几日,我教你骑马。
看也没看站在花田里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人,转身带江念棠往回走。
啪!
一道细鞭甩在江盈丹的手上,在陈旧的伤疤上又添一道新痕。
“看什麽看,赶紧干活。”监督江盈丹的老嬷嬷吐掉嘴里的瓜皮,凶狠的瞪着她:“耽搁皇後娘娘今日沐浴,仔细你的皮。”
江盈丹眼眶湿热,手却不敢停。
赵明斐饶她不死,却不许她归家,留在宫里做个下等宫婢,每日最大的活计就是替皇後采摘沐浴用的花。
花瓣要大小一致,颜色均匀,没有缺口。
原来在烈阳底下站数个时辰这麽累,原来摘花这麽累,挑选花瓣这麽累。
江盈丹腿也疼,腰也疼,手也疼。
她後悔死了。
当初为什麽要让江念棠替嫁,若是她嫁给陛下,陪他在西巷口度过低谷,今日成为一国之母的便是她,享受陛下疼爱独宠的也是她。
江盈丹听人说,陛下夜夜与皇後抵足而眠,她来小日子也不愿分榻。为了皇後娘娘几次延迟选秀,是想让皇後娘娘先生下嫡长子,稳固地位。
她们还说,陛下为皇後娘娘描眉,作画,堪称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她刚刚看见了,陛下对江念棠无微不至的体贴,却吝啬分给她一个眼神。
明明从前,他也这样看过她的。
江盈丹手一紧,花瓣被碾出汁液,瞬间蔫糊糊的,整朵都毁了。
又一鞭子。
她疼得泪流不止。
可惜无论她多疼,陛下都不会看上一眼。
赵明斐根本不关心江盈丹受了多少罪,他更在乎江念棠为什麽会擅自外出。
她给出的理由显然是借口。
夜晚,江念棠喘着气,伏在精壮的身躯上,薄而黏腻的汗渍让她不舒服,想翻身而下凉爽一些,可腰间的手不允许她逃开。
怪她没算好日子,今日要行房,所以他才回来这麽早。
赵明斐指尖把玩濡湿的发丝,等她开口。
等了半天,人已经睡着了。
赵明斐失笑,打算下次再问。
江念棠人在他手里看得严严实实,不怕她翻出什麽风浪,他只是单纯想知道她的一切事。
江念棠第二天见到右想,她脸色苍白,走路有些吃力,一眼便知受了不轻的惩罚。
她心一沉,再也没擅闯出去过。
又过几日,赵明斐派左思来请她去猎场骑马。
江念棠换了身新做的朱红色织金海棠骑射服,看上去多了几分飒爽。
她到的时候赵明斐还没来,但她眼里只剩下一个人。
那个在枣红色马旁边低头牵绳的男人。
她想,她已经找到答案了。